间。
纪北还有点恍惚,等手机响了两声,才知道原来是电话。
手机锲而不舍地响着,纪北心中又开始狂跳。
也许还是那个混蛋……
纪北拿起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显现出来电人。
“——闻gaygay。”
纪北捏着手机,看着自己曾经给他的备注,忽然笑出了声。
他笑得很慢,甚至是有些艰难的。
但看见这个来电,他还是笑了。
“闻哥。”
纪北接起电话。
“……”
电话那头有一阵沉默,他甚至能听见听筒内传来的呼呼风声。
他在……外面吗?
“闻哥?”
纪北有些疑惑。
风声凛冽,纪北担忧地顿了顿:“你不在家?还下着雪呢,你别冻着了。”
那边仍然没有答话。
“你……”
纪北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但他就是莫名地不想挂断电话。
此刻在电话的另一端,还有一个人,在静静地听自己说话。
光是这么想着,纪北就觉得安心。
“闻哥……”
在纪北第三次叫他名字的时候,对面的人终于打断他,开了口。
“小北。”他说。
“我在楼下。”
纪北怔住了。
听筒里,闻泽曦的话一字一句都很清晰,带着千钧的力量,一个一个钻进他的耳朵。
可纪北却觉得自己听不真切,生怕那四个字被呼啸着刮过的风吹散,不敢置信地确认道:“……楼下?”
“嗯,我在楼下。”闻泽曦又重复了一遍,“你打开窗子看看?”
纪北这才如梦初醒,猛地翻身下床,拖鞋也来不及穿,两步飞奔到窗前,用力拉开玻璃窗,整个冬夜的风狠狠地灌进来,吹得他一个哆嗦。
可他无知无觉,只愣愣地朝楼下看去。
闻泽曦站在薄薄的雪地里,像是等了很久一样,听见窗户的响动,抬头望向纪北,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工作经年的路灯不算太明亮,稀稀拉拉地洒下一点晦暗的光,照在他身上。
可月亮出来了,带着皎皎清辉,和着还未停下来的雪花,一齐簌簌飘落。
闻泽曦脖子上系了条围巾,随意地绕了两圈,眉眼温柔。
他还在对着自己笑,有白气轻轻逸出,看得出来他也是刚刚赶到。
有雪花落在他的肩上,像是安抚,像是陪伴。
纪北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他肩上的雪花,与他静载了一路的月光。
纪北荒诞地想,要不是窗户上还有栏杆,他甚至想就这么跳下去,一秒都等不及。
反正他知道,就算自己此刻跳下去,闻泽曦也一定会牢牢地接住他。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许久,久到纪北觉得对方身上的月色、雪花和路灯光,都在这一夜镌刻进自己的脑海里,他才朝着楼下的人点点头,然后迅速疯也似的往楼下跑。
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冲下楼,看见了那个几乎不可能现在出现、几小时前明明还在跟自己互道新年快乐的人面前。
而那个人,就在离他只有几步路的距离,朝他伸出双臂。
“——小北,来。”
冬天的夜晚,好像也不是那么长了。
曙光微亮,像冲破整个寒冷冬夜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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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纪菲醒得很早。
浴室还亮着灯, 虽然早已空无一人,却还在告诉她,昨晚回来后发生了什么, 他们究竟接到了一个怎样的电话,又意味着什么。
其实她对父亲并没有太深的印象,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
自己被保护得太好了。
好到她现在都不知道, 该以什么样的模样去面对纪北。
她叹口气, 沉默地洗漱完毕, 看了一眼冰箱发现没有比较容易上手的食材, 默默关上, 打算出门给哥哥买早餐。
自己连做饭都不太擅长。
她这才发现, 哥哥究竟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都做了多少。
纪菲刚走到门口,就发现了不对劲。
玄关处多了一双鞋。
她只思考了一秒就猜到了前因后果, 朝纪北关着的房间门看了一眼,心中有感慨也有一丝欣慰,最终她想了想, 只是安静地下楼买好了早餐,放在桌上, 留了张纸条便出了门。
她并不是一无所知。
她也曾求着闻泽曦告诉过她关于哥哥和父亲的事。虽然他口中的信息不全, 但她也能推出大概。
纪菲打车到了医院。
哥哥太累了, 既然那个人的结局是这样,那最后的收尾,就让她也来帮帮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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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纪北捂着脑袋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