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
洛橙支着大理石的洗手台面,弯身干呕。
“怎么了?”男人走过来,轻拍她背脊,又替她把凌乱散开的长发拢起来,单手虚握着,话音里听上去是不似作伪的担心,“晚上吃坏东西了?我下去给你拿药。”
洛橙仍旧弯着腰,看不清他的表情,伸手抬了抬水阀。
水流声冲淡了此刻不正常的安静,洛橙边掬了捧水漱口,边对着身侧的男人摆了摆手,也不管他听不听得到,低声说:“不用了,大概是晚上没什么胃口,吃得太少。”
洛橙说完,听见他默了数秒,像是有些怔愣,话音带着点不确定地问:“你……要不我明天,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洛橙微怔,一把摁了水阀,撑着洗手台,偏头看他。
女孩儿瞳仁里还蓄着点水汽,是干呕之后浮上来的生理眼泪。
简珩心疼地伸手,替她揩了揩。又有些压不住心跳,耐心同她解释道:“以防万一。”
洛橙愣愣地看着他。
知道简珩怀疑的是什么。两个人先前在一起,都做了物理措施,只是凡事总有个意外,这男人大概以为……
只是她自己清楚到底为什么干呕。况且,亲戚刚走了一周,要有反应也不可能这么迅速。
让她怔愣的不光是这些,而是男人脸上似乎对这事不仅不排斥反感,似乎是,隐隐还带着点期待的样子,让她怔然错愕,又忍不住不解惶惑。
洛橙站起来,勉强笑了笑,故作轻松道:“你想什么呢?我自己不清楚么?只是胃里不太舒服而已,你下去帮我拿点药。”
“对了,倒杯水,水温热一些。”洛橙用这些日子以来惯有的语气和他说。
男人闻言,绷紧的肩线慢慢放松,倒也不见失望,只无奈似的轻声笑了笑,轻抚了下她背,说:“嗯,等我。”
简珩下楼,洛橙出了卫生间,屈膝靠坐到了沙发里。
终究还是她想得太简单了吧。
约摸许多男人对那个替自己生孩子的女人,到底有没有感情并无所谓。
看简珩今天的态度,似乎对这样的事情并不排斥。
万一以后真发生这样的意外,那她要怎么办?真的生一个非婚状态下的小孩么?她想她办不到。
或是让她时刻记着脑子里出现的那张脸,和他继续做那些事情?
颓然地轻出了一口气,洛橙闭了闭眼睛,抬手捂住脸。
“累了?”简珩什么时候进来的她都不知道。
听见声音,洛橙猛得一惊,抬脸看他。
简珩以为她坐在沙发上睡着了,又被自己吵醒,好笑地把水杯和胃药递给她,揉了揉她发心说:“吃完了早点睡吧。”
洛橙嗯一声,接过来,两片药丸塞进嘴里,一口咽下,又垂睫捧着水杯,一口一口抿着热水。
重新关灯睡下,洛橙习惯性地面朝窗外那侧。身后的男人也同样,仿佛这些时日已然习惯,伸手,从背后扣住她的腰,把人揽进怀里。
洛橙的身体,又不由自主地僵了僵。却很快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身后的男人不知道是有些疲累,还是在她身边早已习惯放松了警惕,倒是没有注意她这一瞬间的反常。
这么亲密的姿势,不知道他同多少人做过。过去的她可以无所谓,只是如今,一想到她或许就像同一系列里的某一个盲盒作品,被收集安放在某一处,主人想起来时,便来观摩玩赏一下,胃里就忍不住翻搅,心底有个声音也在叫嚣,让她离开。
洛橙阖上眼睫,抿唇咬了咬牙。
“你喜欢他吗?”
“那……要不要离开他?”
这两句话像 ,在她耳边骤然响起,又一遍遍地低声yin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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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后续的巡演工作已经在安排,各位参演选手也不时配合官博造势,洛橙也不例外。
回国后没多久,她就一心扑在了比赛上,和阳春粟也就碰了几回面。那家伙最近在朋友圈里的画风也有点不对劲,趁着工作还没彻底忙起来,洛橙给她去了消息约饭。
临海边的一家露天餐厅里。
“你最近朋友圈,每到半夜就开始网抑云啊。”洛橙戳了点没蘸酱的沙拉送进嘴里,一脸八卦地调侃她。
阳春粟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支着下巴撇撇嘴,“太烦了,太烦了啊。”
洛橙扬眉,自然而然地往她追“夫”路不顺畅的方向想,“还没追到啊?他到底行不行啊?我看他也不近视啊,眼光太差了。”
结果,阳春粟却一脸“苦恼”地告诉她,“我发现我这个人真的有病。”
“?”洛橙忍着笑意抿住唇角点点头,满脸“你说,我看看到底还能不能治”的样子。
“他对我爱理不睬的时候,我真的好喜欢他啊。”阳春粟无视她的嘲笑,一脸怨念,“但他现在有回应了,我好像又没那么有感觉了怎么办?你说我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