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叫众人隐隐的有了胆寒之意。
原先以为,一定会在秋天结束的战争,忽然因为一件突发事件,变得扑朔迷离。
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沈惊晚与顾卿柔在帐篷外的沈锦风呼喊中睁开了眼。
顾卿柔揉着脖子道:“我发现好像和你团聚以后,我很少做噩梦了。”
沈惊晚穿好衣服,沈锦风端着热汤面进了帐篷,道:“小沈将军说今晚等他回来去猎野猪,他们一定会早早结束的。”
顾卿柔喝着热汤面的汤道:“听他吹牛。”
这边的几人也就说说笑笑,却未曾质疑过沈延远的这番话,因为这几日的胜仗叫他们觉得,安宁并不远了。
殊不知战场上,谢老侯却被五皇子手里的将士从队伍中拽了出来。
谢彦辞已经扬起旌旗忽然顿在半空中,跃跃欲试的一群士兵猛然被最前面的沈延远拦住。
只见燕君安笑着从队伍中出现在最前方,看到沈延远时,面上没有半分改变。
沈延远捏紧了手,看向他,牙根恨不能咬碎:“是你?”
“是我。”
说这话时,燕君安表现得格外坦然,仿佛正在陈述一件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事。
沈延远不可置信的看向他,满脸失望,试探的喊了句:“燕先生?”
燕君安薄唇动了动,却没有应,他甚至有些排斥这个称呼。
这个称呼似乎被世俗上了一层澄澈的枷锁,而他不想用自己沾满献血的手让这个曾经如春风般的称呼蒙上罪孽,扯入罪孽的池沼中。
于是他面无表情的道:“沈将军,应当称呼我为左相。”
沈延远握紧长枪,看向谢彦辞,却见谢彦辞脸色铁青。
就那么看着谢老侯,谢老侯嘴被堵住,发不出声音,面色通红,被人摁着跪在地上。
燕君安拍了拍手,对身边的人道:“到底是侯爷,不得无礼,赐坐。”
谢彦辞扬起长枪指向燕君安,咬牙切齿,青筋暴起,仿佛随时都会崩裂,只听他恶狠狠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不觉得你太卑鄙?!”
燕君安笑着看向被人强行摁在椅子上的谢老侯,勾唇笑的很是漫不经心:“卑鄙?你应该问问,当年联名上书举谏我父亲通敌叛国时的谢侯卑不卑鄙,他们罔顾弑父杀兄的狗皇上那些昭昭罪行卑鄙不卑鄙!偏因我父亲是先皇的亲信,忠臣,所以他就是千古罪人,就是通敌叛国的小人,就理所应该死罪吗!安家 * 上下那么多人,婴孩,全都是死罪吗!”
“后来我总算明白一个道理,亲贤臣远小人都是假的,佞臣方能长久平安的活着,忠臣只有死!”旋即勾了勾唇,笑道:“就像一直愚忠的文御史。”
此话一出,谢侯猛的站起身,却被身后的人继续用力按了下去,他拼命的想要说着什么,可是燕君安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沈延远怒喝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说!”
燕君安坐的端正了几分,看向沈延远的眼神中带着笑意:“今日一见,沈将军大抵心中已经将我诛杀一百遍,不过已经没关系了,我带谢侯来呢,是想跟你们做交易。”
沈延远捏的骨头咯吱作响,瞪着对面笑的满脸坦然地燕君安道:“你先松开谢侯!”
燕君安扬了扬下巴,身边的人松了谢侯,燕君安一只手撑在谢侯的肩膀上,一只手摁住他,笑道:“谢侯就先委屈片刻,若是与谢小侯的交易达成,你们也能早日团聚不是吗?”
谢侯两只手掐住扶手,看向谢彦辞摇了摇头。
燕君安翻身上马,身边的五皇子笑道:“先生果然好手段。”
燕君安充耳不闻,只是对着对面朗声道:“一,交出晚儿,我们一人换一人。”
“不可能!”沈延远当即怒喝道,痛骂对面的燕君安:“你手上沾了这么多条人命,你还想要我小晚儿,休想!”
谢侯也道:“你休想!”
燕君安无所谓的耸耸肩:“两个选择,你们还有一个机会。”
旋即笑着看向谢彦辞:“谢小侯过来,现在就走过来,我说到做到,立马放了谢侯。”
“不行!”谢侯一把推开身边的人,却很快又被抓住,只听他冲对面的谢彦辞吼道:“不行!你今日若是敢过来,我们谢家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却见谢彦辞缓缓下了马,将手中长剑交到沈延远的手边。
沈延远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谢彦辞直接将剑丢到地上。
谢侯忽然怒吼道:“谢彦辞!”
他满脸憋的通红,眼睛瞪得很大,声音震住了周围的人,叫人皆是微微送了松手,只听他吼道:“当初你就想给你母亲报仇,而今大仇得报,你这是做什么!”
谢彦辞看向对面的谢老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道:“就算报仇,也不是用这种办法,我要你对母亲道一声歉。”
谢侯咬的后槽牙咯吱作响,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如同珠落玉盘般:“南明若是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