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吧, 啾啾明天不是还想跟爸爸一起去看妈妈吗?”
啾啾乖巧应话:“嗯!但是哥哥不去吗?”
“哥哥这两天要准备上学要用的东西,很忙。”
啾啾有些好奇想着哥哥要忙什么,连妈妈都没有时间去看, 想了一会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半阖着的眼睛一点一点闭着, 困倦地进入了梦乡。
江濉本打算把握最后两天的放假时间好好陪啾啾,但钱谨易发给他的微信倒是提醒了他。
[老师布置的寒假作业你做完了吗?]
江濉除了放假初期写了两道题之外, 这一整个寒假配啾啾玩的沉迷,渐渐忘记了上学第一天,老师要检查作业这件事。
最后两天自然就成了他赶作业的时候。
第二天周日,啾啾起床后听了江濉的话把电话手表放到口袋里,然后转头开始寻找二哥。
啾啾在偌大的别墅里上上下下找了一遍,却始终没找到二哥的影子。
啾啾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杯子里的牛nai, 边喝边问:“哥哥呢?”
“哥哥去跟宋唐哥哥一起写作业了。”
说到这, 江翰清放下筷子,视线落到啾啾身上。
“啾啾,以后不要学习二哥放假最后两天开始写作业。”
不对, 应该说是去通宵赶作业。
啾啾软软应了一声。
吃完早餐后,江翰清回到书房打开电脑看着医院里的远程监控。
之前在医院里看到过的凌逾医生检查着纪茗的状况,护工过来给病人擦洗身体,凌逾走出了病房。
病房外,他受到了一条微信消息。
他的哥哥纪晖发来了一张图片。
木制盒子里,放着一根设计简单的吊着珍珠的银项链。
[你动手之后,我把项链寄给你。]
银质的项链上布有淡淡的黑点,一看就是很廉价的模样。
但他妈妈却为了这根廉价项链,跟了凌振一辈子。
凌逾下巴绷紧,白大褂里的手捏得死死的。
凌逾小时候有记忆开始,身边就没有父亲的影子。
他跟母亲叶如住在父亲凌振置办的院子里,但凌振很少回家,凌振不准叶如出去工作,嫌她出去抛头露面丢脸,每个月按时寄点钱回来,一开始还够用,但等凌逾上学以后,那点钱就不大够了。
她遵从凌振的要求鲜少出门,为了赚钱只好在家给人缝制衣服赚点菜钱。
每每辛苦到大半夜,屋里的灯光都还亮着。
凌逾两岁的时候,凌振回来过几次,每次待个两三天又匆忙离开。
每每这时候,叶如都耐着性子跟他解释,“你爸爸出门在外赚钱辛苦,你多多理解他。”
稍微清醒点的人都知道凌振的这套说辞是假的,但向往婚姻幸福的叶如却坚信不疑,还期待着某一天凌振能带她去领结婚证。
即使后来她知道了凌振早就结过婚,而她向往的美满婚姻不过是一场骗局的时候,叶如崩溃了很久。
在凌振的花言巧语之下,两个人奇迹般地和好,不久,凌振就跟原配妻子车祸时去世。
家里十四岁的孩子就被纪家收养,改名纪晖。
凌逾从小就很厌恶父亲,对叶如也又气又恨。
恨她即使凌振死了,她还想着这个无比冷淡的大男子主义者,不肯重新结婚开始新生活,反倒整日看着凌振曾经送给她的礼物发呆。
那时候,叶如忽然想起凌振送她的结婚礼物,一条银质的珍珠项链还在凌振手里没还给她。
那条项链送给她的第二天,凌振就以吊坠有点松要去修修拿走了。
凌振回来的次数很少,叶如看到他也不敢提那根项链的事情。
如今凌振死了,叶如才反应过来。
或许那根项链从来都不是买给她的,是买给原配的一根礼物罢了。
即使猜到了事实,叶如仍然像躲在gui壳里的乌gui一样,整天喃喃着,“我的银项链还没拿回来。”
叶如好像一个明明知道自己这辈子被这个男人毁了的悲哀母亲,却始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反倒把自己gui缩在那个男人给她织的浪漫牢笼里,始终不愿意踏出一步。
她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这段婚姻是真的,只有相信这个事实,叶如才不会因为过度绝望而崩溃。
那根银质的珍珠项链就代表着她的婚姻,只有拿到了项链,她自欺欺人的谎言就像有了证据一样,变成事实。
从那时候开始,凌逾就恨上了凌振,也恨上了他原来的家庭。
10月18日是叶如遇见凌振的日子,也是凌逾最厌恶的时间点。
他把那个时间刻在手腕上,时时警醒自己凌振是个多么恶心的男人。
他要看着凌振的那个儿子一步步走向毁灭,要让他们全家都生活在绝望中。
那时候的凌逾,在黑暗与阳光之中,奋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