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傅屿川到了音乐厅门口,匆忙下车,车门来不及关,一路冲进去,在入口处被人拦下:“先生,演出已经开始,请您等候中场再进入。”
傅屿川见周峥已经跟上来,便甩开那人,径自拉开门,硬闯进去。
大厅内漆黑一片,只剩昏暗的舞台光打在正中央,台上的演奏者正在演出,是个中年白人男性。
不是简颂。
傅屿川有一瞬的失望,瞳孔流露出沮丧,却暗暗握紧颤抖的拳头,依旧咬紧牙关向前走。
他从席位中间的通道走过,目光同时在人群中逡巡,没有找到简颂,一直继续向前,直到在第一排停下。
第一排的席位坐满了人,沉浸在表演中的观众们被打断,纷纷调过视线,向他投来。
傅屿川的视线却越过他们所有人,落在角落里——仅剩的空座位。
那个位置,简颂每次都会为他留下。
她一定就在这里!傅屿川霍地转身,一刻不停顿地推开通往后台的门。
门后的工作人员围上来,手忙脚乱地将他拦住:“先生,这里不能进。”他仿佛没听到,继续向前走,更多工作人员围过来,试图拉住他,一番生拉硬扯,场面陷入混乱。
“你们在做什么?”
背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轻浮的语气属于某个男人,懒散中透着丝不愉快。
傅屿川转身,映入眼帘的先是金发,不修边幅的西装,接着是那张令人反感至极的脸。
Daniel完全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他过度震惊地半张口,左手下意识地向身侧一挡。然而已经来不及,身侧的人慢慢转过头,与傅屿川目光相接——
有一瞬间,傅屿川以为自己仍在梦里。
简颂远远地望过来,凝视着他,眸光里盈着惊讶。
傅屿川的身体死死被定在原地,尖锐的耳鸣似要刺穿耳膜。他的眼睛一瞬不眨,生怕眼前只是幻觉,或是又一场会消散的梦。
简颂的眼神很意外,像是不理解发生了什么,脸上微微的讶异。
视线交汇的刹那,他的世界霎时安静下去。很久之后,他感到自己的眼眶shi润了。
通向舞台的门已经被打开,场内传来轰动的掌声,观众们翘首以盼,等待她的登台。
傅屿川茫然无措,面对她,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简颂却已经收回视线,拿着小提琴,走向舞台。
傅屿川猛地清醒过来,一步冲上去。Daniel紧紧抓住他,力量却抵不过对方,几乎扭打起来,于是逼至他耳侧,厉声警告:
“你不想她因为你演出失利第二次,就安分等到表演结束!”
……
Daniel重新回到音乐厅,在第一排仅剩的空位落座。身后,通往观众席的门缓缓合上。
表演正要开始,场内灯光再度调暗。想到傅屿川还在后台应付安保的盘问,Daniel长舒一口气,没有半个小时,恐怕他不会轻易从麻烦中脱身。
台上,钢琴序奏恰好休止,无数目光汇聚。简颂面向观众席,抬起小提琴,拉响琴弦。
不需要等待了。也再没有不存在的花。观众席最前方,Daniel正远远地朝她微笑。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整场演出结束。
演奏者们齐齐鞠躬谢幕,chao水般的掌声欢呼声不断涌向明亮的舞台。
Daniel捧着花束上台,深深地拥抱她。
聚光灯照得刺眼。
简颂闭上眼睛,轻声附在他耳畔,有些不安:
“刚刚我好像又看到他了……在后台,我又看到幻觉了。”
“没关系,Song。”Daniel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而笃定,“你很快就可以忘掉他。 ”
第38章 告别
“最近还有梦见他吗?”
数月前的某个早晨, 餐桌上,Daniel突然毫无预兆地发问。
简颂一愣,手中敲焦糖布丁的动作随之停下。
片刻后, 她摇了摇头。
治疗初见成效, 她已经很久没有产生过幻觉,甚至梦里也不会再想起傅屿川。
“你做得很好。”Daniel重新看向手中的报纸, 继续阅读方才的报道。
焦糖壳终于发出清脆的破裂声。简颂放下小勺,看着对方,抿了唇:
“圣诞节已经过去两个月了,你怎么还穿着这条驯鹿围巾?”
“是为了庆祝你出院。”Daniel露出一个笑容,顺便将手里的报纸递给她,“这个你该看看,是有关简氏的。”
最近的报道不算太平。一周前,香港几家报纸传出她死了的消息。看到那则报道时, 简颂仍住在费城的一家医院疗养。
那天她在酒吧被人下毒,碰巧Daniel也在场。没想到撞见那一幕, 情况紧急, 他等不及救护车来,立刻带上现场可能的毒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