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陛下那儿……”
“什么陛下?不过就是个废帝。”丁慈不耐道,“哼,不是情比金坚吗?我倒要看看妻妇没了,牧临川这小儿究竟是何反应。”
“这兵荒马乱的,他这个皇帝但凡要脸,都不敢让其他人知道自己妻妇跑了!”
“依我看不过是难受个几天,过几天还是该纳新人纳新人。”
“总之处理得干净一点儿。”
……
“坊曲……”
“娼馆……”
几个模糊的关键词从风雪中漏出,拂拂脑子有点儿发懵,浑身发冷。
忽然,“砰”一声巨响,本就岌岌可危的门板被人从门口撞开!
拂拂怔了一下,牵着裙子,突然发了疯一般地拼命往外跑,然而还没跑出几步远,就被人像拎小鸡仔一般拎了起来,后颈又传来了一阵剧痛。
卧槽。
脑子里立时蹦出两个国骂。
剧痛袭来,她再一次失去了意识。
……
冀州,治安平信都(今隶属河北省衡水市),统郡国十三,有滹沱河作为天然屏障,易守难攻。
湍急的大河,阻挡了骑兵的攻势。
大军陈兵于滹沱河外,正忙着搭设浮桥。
冀州刺史尹黟据滹沱河之险,派兵sao扰浮桥的搭建,此时此刻滹沱河上星火横流,波光如鳞,势必要阻挡大军的步伐。
“尹黟这厮早在月余前就坚壁清野,收拢了各大小船只。”中军大帐内,孙循望河兴叹:“害得我等只能弃骑兵之利,在这儿浮马过河。”
大帐内另立着一个姿容雄伟的将军,闻言不怒反笑,其眉眼灼灼,凤眸含光,野心昭昭。
此人正是如今声势大振的关中焦涿,焦兼烛。
闻言,焦涿大笑:“将军莫急,陛下和龙纛都在这儿,尹黟这厮和他麾下兵众早就被打得没了士气,如今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
“我等砍伐木料做成浮桥,用不了一日的功夫,就能渡过滹沱河杀他个片甲不留。”
说着,不由莞尔看向了牧临川。
少年双腿尽断,以轮椅代步,可谓与战场格格不入,然而没有人敢说他不该出现在这儿。他的出现,反倒极大的振奋了士气,好生杀了一番冀州兵的威风。
这几日来,牧临川身上展现出来的杀伐果断的狠厉之意,让他这个一向心狠手辣的一方诸侯都忍不住微微侧目。
和孙循一样,焦涿本也存着几分孩视之心,只当牧临川不过是上京王城里养出来的骄奢yIn逸的幼君,与那虽昏庸却颇有雄识的先帝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可没想到这少年天子倒颇有几分坚忍,这一路而来,与众人同锅而食,同寝共眠,毫无怨言。废了一双腿,轮椅不好走山路,就用拐杖,实在不行,就用板车拉着。
联军一日急行军数十里,牧临川一言不发,一声不吭,不过到晚间,脱下沾满血的假肢,着人端来清水重新将伤口再包扎一番。
每战必亲临战场边缘,坐帐指挥,临危不惧,面色平静,有谋略,颇多妙计。
此番联军能势如破竹般地攻破冀州,一路打到信都来,这个Yin郁坚忍的少年天子居功甚伟。
牧临川闻言,原本没甚么表情的寡淡的脸上,扯出个笑来,倒是给足了焦涿的面子,“爱卿所言甚是,有两位爱卿助孤,此番定然能生擒尹黟这个反贼。”
果如焦涿所言,冀州军虽然划着小船渡水而来,企图放火烧浮桥,反倒被联军杀了个片甲不留,落入水中,争先恐后地泅水四散开来。
联军士气大振,一鼓作气,一举浮马过桥。
尹黟忙带兵退入了城内,俨然是一副闭门不出,据城死守的模样。
而就在这时,一道自上党传来的消息,一路被送入了中军大帐中。
……
拂拂是被颠醒的。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被打包塞进了一辆马车里,马车疾驰,连夜便出了上党地界。
摸着脖子后面的大包,拂拂“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却发现嘴里被滑稽地塞了个布团,卡得死死的。
她像条鱼一样,鼓着腮帮子,舌尖拼命地往外顶,想要把布团“呸”出来,奈何布塞得死死的,陆拂拂她腮帮子又酸又痛,依然毫无进展。
思及,拂拂在心里忙不迭地呼唤系统。
“系统!系统!救命!!”
多亏这几天她靠着逼系统给自己念有声书的方法,强行把系统给扣住了,马车里安静了一会儿,随即传来了那亲切的电子合成音。
【你好,宿主,我在。】
她从穿越到现在,从来就没觉得系统的电子合成音有这么亲切过。
陆拂拂顿时感动得眼泪汪汪,若不是受系统没有实体的局限,她差点儿就要抱着系统亲一口,再哭出来了。
“救救救命啊,救救你家宿主,你家宿主要被卖到青楼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