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诚然这是后话。
眼下,得了心娇娇这样的回应,稽晟心中满足,自也肆意笑了,他惯于掌控着所有,包括女人,好不容易得到的乖乖,又怎么会轻易松了手。
开窍永远只开一半的小东西,他慢慢教。
稽晟遂又温和了语气,问:“吓到你了吗?”
桑汀闷在他怀里,摇头,默了许久,才试探着开口:“若方才我说迟了一步,或是选了后者,你是不是就,就……”
后面的话,她竟有些问不出口。
“就怎么?”稽晟握住她肩膀,这才瞧清那一张透着慌乱的小脸,煞白的,他伸手抚上,忽有密密麻麻的疼意泛起。
桑汀的声音小得快要听不清:“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可一字一句,稽晟听清了,他愣了下,低眸见她有些红的眼眶,揪住他衣襟的手用力到发白。他心中忽然狠狠一动,似冰雪破裂泄进日光,璀璨夺目的,照得人心发热。
他竟不知,阿汀对他的依恋已经这样深。不要,怎么就能因那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而舍弃?
哪怕是她再说十句二十句,他气到心肝疼,也断不会不要。
他不是什么好人,他有的是法子逼她顺从。
一直以来,从来都是桑汀掌控着他的喜怒的,今夜,稽晟才得知自己一句话也能牵动她心神,他严肃要她做选择,她也会害怕。
稽晟几乎是用了所有忍耐捱下那股子欣悦与触动,克制着,对桑汀说:“是,若你不选我,选择舍小取大,成全天下黎民,我成了那明君,你亦不再是我放在这里的人。”
桑汀放在他胸口上的手针扎似的疼起来,她张了张口,稽晟先她一步说:“没有什么两全,旁人都没有的殊荣宠爱,就是只给你的特权。”
我给你的,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稽晟没说这话,他看着桑汀茫然过后又变得清明的眼眸,拿下她的手,“乏了便先回去吧,方才那人没死,今夜宴席一半是为试探内鬼,捉拿昨夜幕后真凶,只恰好,那人嘴巴不干净。”
桑汀合拢手心,默默看下去。
忽然有人中毒吐血,歌舞停了,宴席已经乱成了一片,四周中有胆小后怕的,纷纷抠喉咙催吐,有人高声喊:“何人大胆如此,竟在酒食中下毒?”
大雄领了侍卫进来一一排查,乱中有序。
眼前一幕幕似流水滑过,纷杂熙攘,不久又归于平静。
桑汀站起身,所有焦急不安慌乱,随着乱局平歇而渐渐消褪下去,她声音依旧温柔:“那我先回宫了,宴席上人多手杂,酒食茶水,你要多加提防。”
稽晟微颔首,见她转身从内室出去,脸色一点点沉下去,烦躁徒生,他忽然懊悔那该死的试探。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桑汀心里装着很多沉重而拘束她的东西,他们的结识本就不是一帆风顺的,缘分深,磋磨也多。
若这个小没良心曲解了他的意思,反得其果……
“稽晟。”这时身后一道温软嗓音传来,“你戴着我的腰带,挂着我的香囊,以后还要回我的寝宫睡觉,哼!你还混说什么不要我?”
少女一声轻哼娇娇软软的,十拿九稳,这是料定了他的心思,简直将方才教的那' 恃宠而骄' 一词活生生用了一遭。
稽晟不禁回身,余光瞥见一圈在半空中圈出涟漪的火红裙摆,很快从目光中隐去,他指腹抚上腰间繁琐Jing致的纹路,胸腔里终于蹦出浓烈的欢喜来。
要他便好,只要他便好。
第77章 . 娇态(无理由加更!!!) 小性子……
好好的宴席出了中毒这事, 在座的都无心吃食享乐了。
大雄领侍卫挨个排查,而后依次遣散官员,送出宫。
等百里荆妆容妖冶地出现在正大殿时, 正是人群窸窸窣窣散去, 入目所见,皆是残羹冷炙, 甚至依稀可见几许血迹。百里荆飞扬的眉眼瞬间垮了垮,过往行人匆匆忙忙,路过他时也只垂头下去问好,复又急急走开。
今晨可是说好的酉时开宴,他如今酉时一分不落地过来,如今一瞧, 竟就是这副场景?摆明了就是夷狄王又摆弄了他一道!
察觉门口来人, 稽晟懒懒抬眼, 视线触及百里荆时, 目光由散漫变得凌厉, 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不躲不闪,火光渐起。
“好你个稽晟你个稽晟!”百里荆咬牙切齿, 阔步走到殿中央, 指着那身子斜躺在榻上的男人,大声道:“你他娘这干的什么事?本王昨夜不过多瞧了你那朱砂痣几眼,手指头都没碰着, 你冲本王发哪门子的火?”
稽晟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慵懒模样,“小百里,你又冲朕发什么火?”他扬了扬下巴, 示意百里荆去瞧地上的血迹,“宴席出事,不知谁胆大包天在酒里下了毒,你来得不巧,朕何必有意薄待你?”
“下毒?”百里荆掀袍在主位右侧的软垫坐下,“谁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