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妥当,马车驶向城西,一路上街边小贩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市井气息渐浓。
稽晟忽然说:“待处理完这些,我们寻一个无人打扰的清净地如何?”
桑汀神色不解地看着他:“那是去做什么?”
稽晟的眼神黯了黯,声音低沉,话语却赤. 裸得叫人脸红心跳:“只有我们两个人,可以亲你,抱你,再——”
“啊……不许你说了!”桑汀急忙捂住他的嘴,脸色涨红着咬紧下唇,又羞又恼,几乎是下意识的,那一帧帧春宫图跃然眼前。
好羞耻。
这个人到底想的什么呀?
□□的,要说这些……
可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她心跳好快。
稽晟压着声音笑,将车帘放下,幽暗的眸光变得清润,才问:“阿汀在想什么?”
看他这样风轻云淡的模样,哪里有半分私. 欲,桑汀懵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捂住脸,闷闷说:“没什么。”
她好尴尬呀。
稽晟的笑意却越发深,他把人揽到怀里,轻轻揉她酡红的脸蛋。
心思被压在深处,再没有道出口。
——对,就是她想的那样。
可是也怕吓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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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出了城,远远的便瞧见聚成一堆的密集人群,手里挥舞着已经燃灭的火把,吵闹声喧嚣刺耳。
昨夜大雄将东启帝的话一字不落的带到,然而有几个人是真的信啊?只震慑一时,这不,到了天亮便有人耐不住了。
人群中,为首的络腮胡男人站在台子上,大喊:“你几个狗官睁着眼睛说瞎话!天高皇帝远,皇上现今指不定在哪个宫里逍遥快活,有那个功夫亲自下到江南管这事?当我们三岁孩子哄呐?”
底下人纷纷附和:“就是,要夺良田霸占土地还得问过我们同意不同意!”
一旁的草棚外,桑决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昨夜大雨,好容易停歇了下来,今晨又闹起来了,这架势可比昨夜烈,偏生还是此等无中生有的事,今日聚众闹事的,多半是被蛊惑来的。
哪有种庄稼的不要田地?
大雄说:“为首那几个说不准得了多少好处,只苦了底下的。”
地主乡绅这等拿百姓当木仓使的龌蹉行径,桑决这两月也见多了,以往事态小,可这回闹得着实凶,才难以下手。
桑决思忖一番,同大雄商量:“这么闹到底不是个法子,我等先控住局面,待皇上来了才好行事。还望官爷帮衬,用些手段,先将为首那络腮胡压制住,我才好上去说几句话。”
大雄自是应下,挥手叫身后侍卫上去,剑未出鞘,只拿剑柄对着大声喧嚷的人:“刀剑无眼,识趣的都退开!”
众人顿时一片哗然,可多少是怕死,围在外边的纷纷让出一条道。
几人才得以去到台子下,那络腮胡瞪眼大喊:“干什么干什么?大白天的还想动手杀人不成?”
大雄不予理会,身手矫健跨上去,反手拿捏住络腮胡的胳膊肘。
络腮胡有几分蛮力,作势要挣脱,然而大雄是东启帝亲自调|教出来的心腹,拳脚功夫自不差,络腮胡不多时便落了下风,眼见不行,破口便骂道:“尔等蛮夷定是受了夷狄王吩咐来行凶作恶!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等夷狄王行了暴|政,拉你们去做苦力,哭爹喊娘都来不及!”
这一教唆下来,原还畏惧退缩的人群又倏的闹嚷起来了。
稽晟与桑汀甫一下马车,瞧见的便是此等乱况。
声声暴君落入耳里,稽晟的脸色算不得好,可在心娇娇面前,仍是存着几分难得的温和:“你在此处,不许乱跑。”
“好,我就在这里。”桑汀连忙点头,乖顺里盛着数不尽的忧心,唇瓣开了又阖上,分明是有许多叮嘱要说,最后却只握住他的手,道:“你也要多加注意。”
稽晟应声,从袖口拿了两团棉花塞到她耳朵里,指尖滑过圆润的耳垂,忍不住轻捏一下,无声说了句:“等我。”
他留了两三侍卫,便阔步往前方那拥挤去。
一并随行来的侍卫则拿了爆竹圈放在人群外,眼瞧着东启帝手势,点燃火星子。
一时间,爆竹噼啪声忽然响起,震耳欲聋,响在心头,吵杂声被淹没了,待到爆竹声停,众人纷纷回头望去,只见一身玄色大氅的高大男人。
一片田野,鸦雀无声。
稽晟拿出玉玺,高举,眼神冰冷掠过众人,“何人要见朕?还不滚出来?”
闹腾腾的人群都愣住了,没人亲眼见过东启帝,却知晓那传国玉玺。
而前方这个男人周身气息寒凉,光是站在那里便有一股子不怒自威的帝王威严,遑论那带着异域风情的英挺眉眼。
夷狄王……东启帝当真来了!
众人脸色大变,因震惊,心跳好似都停了一瞬。
见状,大雄一个激灵,忙大声道:“参见皇上,皇上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