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只看了常海一眼,已经习惯了的常海立马禀报:“那位午膳进的香,用完膳说是腰疼,翠芽给按着,又睡着了。”
常海反正是想象不出来眼下俞桃是什么样子的,可日日听老赵禀报,知道俞桃揣了小主子以后,他怎么都想不出胖娃娃的样子来,满脑子都是猪崽子白生生吭叽的模样。
翟远晟点点头,进了书房,叫他和常翰都进门。
“常源那边可有动静?”翟远晟突然问。
常翰:“您预料的没错,自打常源顶替常砚接了外头的铺子,已经先后有两拨人找他了,也不独找他,常砚那里暗地也有人接触。奴才瞧着,有二皇子的人,也有德平公主的人,奴才还发现……圣人身边的暗卫似是出现过。”
“常源说什么了?”翟远晟淡淡问。
常翰摇头:“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应承,可好处也没还回去。”
翟远晟眸子里冷意更甚:“让常砚敲打敲打他,让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若非常源还有别的用处,这样吃里扒外的奴才他早就抽筋扒皮扔乱葬岗去,他闭上眼捏了捏鼻梁,好在也不需要等太久了。
“外头如今什么情况?”
常海赶紧回话:“老赵说您吩咐的事儿都办妥了,如今德平公主府嚣张跋扈,意图狠辣逼婚的事儿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德平公主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动弹,可没少往宫里使劲儿。听魏子生传过来的信儿,有太子德不配位的传言,德平公主帮着贵……皇后,二皇子府又生出了健康的公子,太子妃过得有些艰难。”
翟远晟意料之中:“太子就没有表示?”
“魏子生说……”常海面上有些微妙,“太子在圣人面前哭了好几次,说自己不配为储君,主动要求退位让贤,太子妃也在宗亲女眷们跟前哭了两次,如今除了出来请安,东宫大门儿闭得紧着呢。”
翟远晟笑了出来,太子比他想的还要聪明。
如今因为德平公主在京中,她向来行事没有多少顾忌,又明目张胆替二皇子张罗,他和太子都有些受掣肘,倒是不好来往过密。
可这不代表,他不能给太子加把火。
“告诉暗六,秦氏那边可以停了避子汤。”翟远晟道。
常海瞪了瞪眼,牙酸应道:“是,奴才会跟老赵说的。”
都嘱咐好了,翟远晟这才起身去栾鸣苑,准备抱着那娘俩睡会儿。
等进了门,看见她将胳膊露在外头,怕她上火炭火盆子又摆在外间,翟远晟就忍不住皱眉。
他先将人抱在怀里,用被子紧紧裹住,摸着她小手冰凉,就忍不住在那rou乎乎的小坑上咬了一口。
俞桃吭叽着模模糊糊嚷嚷:“您干吗呀?您儿子不乐意了都。”
翟远晟轻笑,这小东西是越来越知道凭借什么蹬鼻子上脸了,她就没想过,这孩子总有生下来的一天吗?果然是怀了身子容易犯蠢。
如此想着,翟远晟还是没忍住将手放在那大肚皮上,果然肚子里的孩子不安分,狠狠在他手上踹了一脚。
自打进了秋里,俞桃肚子慢慢变大,这胎动就愈发明显了,他十次摸上来能有九次挨踹,都不用想,凭直觉翟远晟就知道肯定是个臭小子。
俞桃被胎动搅得有些不舒服,皱着眉发脾气,嗓音也还软得叫人听不出是生气,只想笑:“您就不能不招他吗?我睡都睡不安稳,以后等他出来了,有你们亲香的时候。”
“那若为了以后,叫你们娘俩少亲香些时候,你可乐意?”翟远晟亲亲她脸颊,低声问道。
俞桃还睡意朦胧,没听明白:“您要替我照看孩子呀?”
翟远晟迟疑了下,抱紧她:“等韩国公府小姐进了门,我准备把孩子抱养到她名下……”
这一句话都没说完,俞桃睡意就被吓跑了,她立马就要坐起身,被翟远晟紧紧抱着没能坐起来。
即便这样,俞桃也死死推的离他远一些,抬起头看着他:“侯爷为何要把我的孩子抱养给主母?主母不会自己生吗?”
翟远晟赶紧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韩国公府小姐是个体弱的,我没打算跟她生孩子。大夫说她不长寿,若是我们的孩子能成为嫡子,以后你总有再生的时候,到时我想提你……”
“不要!”俞桃打断他的话,水汪汪的眸子空前认真看着翟远晟,“即便我的孩子跟着我吃糠咽菜,那也是我的孩子,我不稀罕他成为嫡子。”
“说什么胡话?”翟远晟脸色有些发沉,他的孩子怎么会吃糠咽菜,“等他长大了若是怨你呢?你不能替孩子做决定。”
俞桃眼泪毫无预兆流下来,可她嗓音发冷:“哪怕他怨我,那也是我没教好自己的孩子。除非您打算去母留子,不然被嫡母抱养的孩子谁知道会不会受苦,等他能自己做决定了,什么后果我都认,可我不能一开始就放弃护着孩子。”
见翟远晟不吭声,俞桃起身,只穿着单薄的里衣突然跪在翟远晟跟前:“求侯爷成全!妾不同意把孩子抱养给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