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捻着林愉的袖子,闭目掩去其中血腥,“无妨,我来处理。”
林愉就没再开口,事情说完了,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傅承昀等了一会儿,见她不开口也就站起来,“我去看看你抓的人。”
林愉“恩”了一声,落在傅予卿脸上的目光带着笑意,好似不在意他去哪儿。
他走了几步,回了两次头,终于还是忍不住走回来,眼睛微亮的看着她,“林愉。”
林愉扭头,不解的看着他,“…你怎么又回来了?”
傅承昀闻言看了她好几眼,皆是幽深,“你没别的要说的了。”
“我说什么?你生气了…”林愉问他。
傅承昀忽然就说不下去了,“没有,我气什么,我有什么好气的。”
林愉一脸淡定,“那你盯着我做什么?去审人啊!”
她明明知道,可她就是不愿意给他,若是以往傅承昀大可逼着吓着去要,如今他又能怎么样呢?傅承昀颓败的转身,朝她摆手,“没事,我走了。”
林愉点头,“哦,走吧走吧!”
他背着她,每走一步都带着不甘心,还有日夜兼程的委屈,“林愉,我回来你真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说什么?”林愉坦荡荡的问:“相爷想听什么,我说给你。”
傅承昀偏头看着她,她哄着睡不安稳的傅予卿,眉目低垂,丰盈玉润,雪白的肌肤罩在冬日的袄裙,却掩去曾经所有的温情。
林愉还是林愉,却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是林愉,她一个眼神回答了所有,而他溃不成军。
“没什么,挺好的,”他攥着手,低声道:“你…挺好的。”
他还是出去了,至于心中有没有负气,那就只有夫妻两个知道,铃铛对于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化,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偏帮着傅承昀。
林愉看了,也不好说什么。
但铃铛不愿意照顾傅予卿,林愉说了一顿。她没有多少可以托付的人,铃铛是肯定要留下照顾傅予卿的,心中有气怎么行。
“铃铛,”她叫住闷声整理衣物的铃铛,“你过来看看他。”
铃铛低着头,“夫人,铃铛先把衣裳整理了。”
她不过去,林愉知道她整理好也未必过去,就直接把傅予卿抱给她看,“你看看他。”
铃铛就只能看,拒绝的话对着孩子干净的面容也就说不出来了。
林愉松了一口气,“铃铛,他只是个孩子,在他来到世上之前他并不知道大人的恩怨。他的好坏是我们教的,你忍心一张白纸写上怨恨和不公吗?”
铃铛犹豫了。
“何况,我并没有介意,如果你因为我去厌恶一个人,这就是我的罪过。要知道童年的伤痛,是要花一辈子去治愈的。”
这样的人好比傅承昀,好比她…
林愉亲自把孩子交给她,这次铃铛没有拒绝。
那边傅承昀并没有去见谁,他把抓住的人鞭笞百下,逶迤的鲜血流了满地,直接丢到宁王府和苏府,吓的两府哀声一片。自己则关在书房里面写奏章,午饭和晚饭都是在书房吃的,对外只说公务繁忙。
飞白又给他汇报了一遍昨夜的始末,傅承昀就静静的听着,直到正房的灯熄了,飞白抓住了他脸上飞快划过的暴戾之色。
飞白意识到什么,低头道:“相爷,天色晚了,夫人昨夜定受了惊吓,您要不要先回去陪夫人。”
傅承昀冷意瞥他一下,飞白顿觉头皮发麻,怎么感觉去了一趟战场相爷愈发难以捉摸,难道他猜错了?
飞白惶惶不安,可偷偷一看傅承昀也不像生气,浑身戾气也淡了些,他又道:“何况明日早朝,相爷也要早起的,还是早些去睡的好。”
“你说的对,”傅承昀忽然站起来,“本相是为了早朝。”
飞白呼了一口气,忍着不笑,提灯把人送回房。
林愉昨夜几乎一夜没睡,一躺下去就迷糊入梦,直到有人覆到身上她立即警醒的伸脚,睁眼大喊:“是谁?”
傅承昀撑在上面,偌大的床被林愉占了外侧,他正维持着往里面爬的动作,不料林愉忽然屈腿,一脚踹的他冷汗直流。
傅承昀白了一张脸,微微喘着粗气,憋了一天的气一下子顶到头顶,冷哼道:“你觉得是谁?谁敢往你身上爬?你这大半夜是要废了我吗?我没有子嗣是你赔吗?”
林愉不知所措,她也是昨夜脑子崩的太紧…
傅承昀恶狠狠的盯着她,俊美的脸上带着难以忍受的痛苦,跨过去的双腿也有些支持不住。他想用手摸摸,可一想到那尴尬的样子就放弃了,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反正就是保持着他在上林愉在下的动作不变。
林愉有些讪讪的,听他一通骂张了张嘴,还是忍不住提醒他,“你不是已经有…有子嗣了吗?”
她认了傅予卿,那么没有意外的话傅予卿就是他的嫡长子,他们身体里流着一半相似的血,哪怕傅予卿长大知道什么也会孝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