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那时候哪想得了那么多,真就接了过去,还戴上了,让代长清看见了,给摘下来丢了。
虽然不应该,但他还是很想笑。
什么梅花荷花,敞开了说不行吗?
古代人就是文绉绉,麻烦,啧。
魏晋捏着香囊的带子去找太后了,正巧那天随便被他指了一下,说长得喜庆的姑娘也在,看他进来,害羞的垂下了脸。
魏晋无意让姑娘难堪,但心系代长清,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把香囊放到太后手中,“喏,还给皇祖母了。”
太后笑意僵了一下,“皇上这是?”
魏晋坐下来喝了口水,像没看到那个姑娘一样,“朕闻着里面的香料不好闻,但皇祖母那日不是说很喜欢上面的绣花吗?还一副忍痛割爱给朕的模样。”
“不过朕回去戴了一日,觉着不好,就回来把它还给皇祖母了。”
太后示意姑娘先下去,皱紧眉,“皇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魏晋笑着没说话。
太后把香囊递给身后的大宫女,叹了口气,“皇上,那日赏梅宴上,你不是说了瑶儿长得好吗?后来哀家让钦天监看了她的命格,是命中凤鸾高飞,实非寻常,且同皇上的八字十分合……”
魏晋打断她,“朕成婚不足三个月。”
“那也快了,当时皇上不是在朝上说大婚半年后选妃填充后宫吗?哀家此时就留意着,正好是时候。”
魏晋望着茶水中的倒映,他吹了口气,水中的自己变得模糊起来,半晌,他放下了茶杯,静默的看向太后,眼睛被长长的睫毛覆下的Yin影遮住了一半,太后哽了下,在后宫斗智斗勇了大半辈子,她立刻明白自己说错话了。
只怪这些时日魏晋对她的依顺。
魏晋扯了下唇角,声音还是温和的,只是却让太后如坠冰窖,“太后身在这深宫中,是如何知道朕在朝堂上说的话的?”
后宫不干政,她们就是明知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也绝不能在皇上面前表现出来,更何况这般明晃晃的说出来。
太后惊愕的表情让魏晋垂下了眼,起身道:“想来是太后身边的下人闲着没事嘴碎说的吧?”
他给了一个台阶下,太后忙接了,“对,哀家,哀家都记不清是谁跟哀家说的了。”
魏晋点了点头,忽然转过身道:“朕若是跟太后说,朕不愿纳妃呢?”
他直直的看着太后,像是在给自己、给太后,最后一个机会。
意料之中,太后辜负了他,瞪大眼道:“皇上!这种玩笑话以后切莫再说,你是一国之君,不留子嗣,百年后的大魏国该如何?”
魏晋回过了头,他对太后短暂的亲情没了,也许从一开始就没有,他只是刚刚有了好感,便又没了。
反正,他也从没对亲情抱过期待。
魏晋快步走了出去,在殿外候着的袁公公见他出来,躬了躬身,听见他笑着说了句,
“百年后的大魏国……同朕何干呢?”
“太后老了,日后还是别走动太多的好,吃吃斋,念念经,为大魏国臣民们保佑一番。”魏晋对后边的大宫女笑了一下,“这样就好了,你说是吗?”
大宫女嗫嚅的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仿佛是一个威胁,可事实如此,当年太后亲自把控的皇宫,不知何时开始,已经慢慢被代长清接手了。
魏晋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就是适当的放放狠话,营造一下气氛,他是真没想到,后宫里现在当真是代长清管着的。
时候还有点早,没到晚膳的时候,不过魏晋也不管了,解决了太后的事,他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代长清。
临到凤仪宫门口,魏晋舔了舔唇,开始紧张起来,还有点发慌,摸了摸自己的头冠,问袁公公,“朕现在看着怎么样?”
“皇上丰神俊朗,威仪天成。”
魏晋点头,丰神俊朗就行,深呼吸了几口,他下定决心的走了进去,不知道代长清现在在干什么,见到他会是什么反应……
一路想的挺多,等真的见到代长清一身白衣坐在软塌上看书的时候,他又一句话说不出来,喉咙好像堵住了一般。
袁公公很有眼力的让宫女都出去了,他自己也慢慢退出去,关上了房门。
随着关门的轻轻声响,魏晋猛地回神,转头瞪着关的紧闭的大门,“!!!”
关门干什么!会缺氧的!
他两手不安的握成拳掩在袖子里,肩膀绷的很僵硬,愣愣的看向代长清。
代长清放下书起身,“臣参见皇上。”
“免、免礼。”魏晋不防咬到了舌尖,疼的他皱了一下眉,忙又状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轻咳了声。
“那个……”
代长清注视着他。
“就是,今天是十五。”魏晋脸皮都是烧的,他不敢看代长清,偏着头说完了这句话。
代长清笑了下,向他走过去,“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