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年是不打算过了。
路梵在学校附近随便吃了点东西,又骑车去了趟医院,他昨天来过一次,登记的护士记得他,就直接放他进来了,路梵在门口站着,看到病房里有不少人,都围着床前坐着,姥姥醒了。
这让路梵也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进去,也没有给戚尘发信息说自己来了,想留给他们多一些空间和时间。
医院门口那有个小花园,今天天气不错,好多病人被推着在那里晒太阳,有人拿着报纸在看。
路梵带了包来,翻出来一张卷子,掏出笔做起题来,他写几分钟抬头看一眼门的位置,这里能看到进进出出的人,他等一会儿看见戚尘家人出来了再进去找他。
他坐的地方没有遮挡物,好在春天的太阳不大,暖洋洋地照着,他被晒得瞌睡都有点出来,有点影响做题速度。
家人都在,抓紧时间跟姥姥说几句话,姥姥也明白自己是时候差不多了,提出要出院,被妈妈反驳了,姥姥攥着她的手始终笑着,“早一点晚一点,差不了多少,我心里有数,没剩多少时间,我还是想去老房子待着。”
戚尘走出房门站在走廊上透气,姥姥的那句“有老房子陪着我走,舒坦”显然戳中了所有家人的心窝,现在他们都在张罗收拾东西,准备出院。
四楼的窗户擦得窗明几净,外面就是个小花园,连日来的守护让他视觉疲劳,他不经意低头扫了一眼小花园,视线忽然紧紧锁住了某个地方,只一眼他就可以确认那是路梵,转身就朝着楼下跑去。
路梵闷着头做题,感觉头上一片Yin影,他手里笔还在簌簌动着,以为是天上飘过来一朵云,趁着没那么刺眼了抓紧多写几个字,过几秒觉得不对,因为他视线从试卷上移开,就看到旁边有一双穿着白色运动鞋的脚。
好像跟戚尘的脚差不多大,他想。
路梵猛地抬起头来,“你什么时候下来的,”他看看门口的位置,“我还每隔几分钟就抬头看看门口呢,就怕一会儿你跟着他们走了,我注意不到。”
戚尘也在长椅上坐下来,挨在路梵的身边,“我从楼梯下来离得最近的是后门,”他拉过来路梵还没写完的卷子看了一眼,没写完,“来了二十分钟?”
“嗯,”路梵说,“差不多吧,也没太注意时间。”
“老何要是知道你这么用功,估计要感动得晚上都不用睡觉了,”戚尘伸手捏了下路梵的腰,示意他把腰挺直起来,这是路梵的一个毛病。
路梵直起腰来,“我刚才在门口,看见你家人几乎都来了。”
“我姥姥要出院,”戚尘随手颠了下路梵的书包,看路梵眼神里有些紧张,轻轻一笑,“你还要做卷子吗?一会儿他们要回老房子,我先回家收拾下东西,然后也过去。”
“不做了,”路梵拿回包抱在自己手里,把卷子收了起来,“我不止带了卷子。”
“那还有什么?”戚尘悠悠地吐出来一口气,姥姥一点点逼近死亡线,一家人的心都吊在了半空中,忽上忽下晃晃悠悠,结局注定,但在尘埃落定之前,谁也不会选择就这么妥协,他紧张了几天了,考试的时候都从来没有这样过。
也不对,和路梵一起的两场考试,他有紧张过。
戚尘扭头盯着路梵,这个时候他才是真正的轻松着,远离病房,远离死亡的通知单,他只是个学生,和自己喜欢的人坐在一起,风轻轻吹着,他鼻尖还有路梵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
路梵从书包里掏了掏,他掏出来一个盒子,放在了戚尘的怀里。
四四方方的盒子,再普通不过的红色绑带,盒子上都没有别的图案装饰,戚尘就知道这是生日蛋糕,然后没有拆,若有所思地盯着蛋糕盒子看了好一会儿。
“我想着这个时机不大巧,但对于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年,你的十七岁生日,我如果什么都不做也说不过去,”路梵看着戚尘的视线,把心里之前打好的腹稿说出来,他知道无论怎么说怎么做,戚尘都不会多加置喙,但路梵只是想让戚尘知道一件事,“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很在意你,如果难过也别一个人扛着。”
戚尘拆开了绑带,打开盒子,里面的蛋糕是最小尺寸的,一个人吃可能多一点,两个人吃好像还不太够,“有点小,”戚尘说。
“意思一下就行了,够你吃就行,”路梵直接递给他一把叉子,就让他这么捧着盒子吃,想想又觉得不太雅观,动手把盒子四边都拆掉,就留下一个底座,“生日快乐,沈小七,本来想昨晚上打电话的时候跟你说的,结果聊着聊着我睡着了。”
戚尘目不转睛盯着路梵直看,“如果不是在这个地方,我应该会选择把你抵到墙边、桌上、床上或者什么地方都行,那样才是真的过生日,而不是现在这样,”他吃了一口蛋糕,凑过来在路梵唇上咬了一口。
两人唇齿交缠,好像忘了这里还是医院,路梵被动着打开唇,放他的温热进来,吃了一嘴的nai油,很甜,戚尘漆黑的眼睛眯了起来,用手把蹭在路梵唇边的白色擦干净,又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