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转过身,是林云栖奔跑来。
“二姐!太好了!太子他老人家请咱们全家去跑马!”
离开林府,牵马走上集市,稀稀落落仅剩几个摊位,卖羊汤的店主已经回家了。司马葳满腹遗憾,但是思及就在不久前完美地为太子办成差事,也总算慰藉。
林云栖的声音闯进脑中,他说‘原来是东宫的大人’,方才只觉得不太对味儿,这时才稍稍反应过来,东宫哪来的大人,只有…
害!
作者有话要说:
补昨天的字
第25章 抱紧我
天光放晴,和风容与。
厩苑旌旗招招,听说太子会来,马政清好场子,亲自选了马,鹰展般列队,翘首期盼。
东宫禁卫离开皇城,赛马从这刻就开始了。他们一路驰骋,掠过驿站、酒肆,经过滩涂、河溪,一心狂奔,竟有个不分胜负不罢休的气势,到了校场,已打过一场酣仗。
少年一路从离乱走来,见过他人国破家亡,踏过那关陇战场上无名的皑皑白骨,长成青年,也到底抹不去鞭上那股锋芒。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臣身后这些,都是今年最Jing壮的马驹,请太子过目。”
李勖翻身下马,鞭子绕在手中,仆仆风尘身不沾:“不急,你且继续候着。”
“这是还有人要来?”
“太子你看。”
李勖缓缓转身,漆黑的双眼里华光半含,林府的车驾进入场地,微做停顿后发现旌旗的指引,朝这边驶来。
李勖嘴畔噙了笑:“黄有德,差事办的不错。”
黄有德张口欲分辨什么,林府的人到了,驻车倾盖,林风眠从窗子探出头来,微微笑:“殿下。”
商风噫气中,她素带曳长,墨发紧束,黛眉高扬,言谈顾盼是不亚于男儿的风姿,但朱唇一点,面若芙蓉,昭示这分明是女儿身。
李勖心头柔软,话音也温柔无比:“我知道信送到你定会来。”
“若是我二姐不来呢?”这时,车窗又冒出来个脑袋,林云栖笑嘻嘻道,“太子可是要等到天黑?”
李勖一怔,那刚刚伸出来要接林风眠下车的手停在空中。
林云栖道:“我是开玩笑的,多谢太子请我们全府来骑马,但是祖母年纪大了,实在来不了,拖我捎句话,让咱们好好玩。”
黄有德惊得脸色煞白,看向司马葳:“这就是你办的差事?”
“怎么了?”司马葳道。
“太子只邀了林姑娘一人!”
司马葳大为不解:“可是人多更好玩啊。”锦上添花来着。
林风眠为自己选了匹白马,毛色光泽,四肢修长,实乃良驹,李勖道:“这匹烈的很,倒是不如那匹红色的,温顺听话。”
言毕,林风眠已上了马背,那马儿嘶叫一声并未抗拒,成了被驯服的小兽。
她顺着它颈上的逆毛,倔强道:“虽然危险,若少了驯服这一环,趣味也减半,”往事驰久,忽地奔到眼前,她声音弱了下去,眼衔三分哀,“我在北齐的伙伴也是通体雪白,可惜它后来老了。”
马尚缅怀,何况人忽?
李勖陡然侧首往那远方绵山看去,心里无端升起的想法随之弥散,当真是孟浪极了。
“殿下,这些马我都可以骑吗?”林云栖高兴的很,期待问。
他笑答:“当然,你骑得过来的话。”
“当然骑得过来,我先领这匹去转一圈!回来再接他们!”说着,跑远了,只剩下一个黑点了。
林风眠失笑摇头:“狂妄。”
李勖上马,一手牵起她的缰:“大好年华,此时不狂妄待何时?”青春年少当然是贪婪狂妄的,也只有这个年纪的贪婪狂妄,不会被蒙以逆郁之气。
比肩入到林里,曜阳在这里都变得暗了,参天大树俯仰间不过虚影一捧,落在他的襟领、眉骨。
“殿下口吻好似参透世事的老翁,忘记自己不过比云栖大数岁而已。我兄长没大我们一旬,也不见得有这么多道理。”
“我情愿生得更老一些。”
林风眠顿住,不解语焉,他侧过头来,问道:“云栖粗心,你不会也粗心,没看到我在请帖上的小字。”
树影这时又移到他俊挺的鼻梁,林风眠目光躲闪,解释说:“云栖太高兴了,我不忍心叫他失望,再者他慕北府已久,以为这回他们也会来。”
说得是实话,只是另一层掩住不表罢了。下一瞬,鼻息忽浓,贴近她的眉目,惊觉抬头,与身旁人已是几乎面碰面的直尺距离。
他看着她的双眼,认真道:“这还不容易,下次北府军Cao练,带他去就是了,但你要先告诉我,有没有看清那排小字。”
她心事极重,也极挣扎,瞳仁闪烁流转,时间静止了,李勖久久注视,方才那份郑重陡然消失,他低笑道:“那么紧张干嘛,我逗你的。往前走吧,猎场到了。”
还是Cao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