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这才彻底回魂,一下子面红耳赤,为刚才的念头羞得不行,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我,我刚才想起一个越洋的脑洞,所以走神儿了。”
他迅速恢复镇定,向后退了几步,抱臂道:“你先练着,刚开始就5分钟5分钟一组,我去记一下这个脑洞,马上回来。”
说完,沈枢疾步推开阳台拉门,撤回饭厅。
他没敢在饭厅多逗留,一溜烟儿跑到书房,关上门的瞬间便猛地蹲下,捧住脸,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
CaoCaoCaoCaoCao!
太丢人了啊啊啊啊啊!
老子什么时候变成痴汉了喂?!
还想舔汗,怎么不直接把严煜扑倒然后咬上那玩意儿啊?!
沈枢好想扇自己一巴掌,又担心扇出印儿来回去严煜存疑,只好装模作样地在书房走圈儿,走到差不多二十圈的时候,终于深吸一口气,破门而出。
他重新回到阳台,面无表情道:“练得还成么?”
“挺好的,强度适中。”严煜停下说。
“那行,你再练着,练到五组就成。我去客厅做下拉伸,你完事儿了就去洗澡,然后换我。”说完,沈枢作势又要离开阳台。
“诶!”严煜叫住他,扭过身道,“我忘记跟你说了,明天晚上陪我去见下我爷爷nainai吧。”
沈枢:“!!!”
咋……咋就要见家长了?
严煜看他又是一脸怔愣,心里又乐又怜,忍不住起身捏他的肩,“怎么这几天动不动就发呆,傻死了。”
沈枢从不乐意被这么调侃,他只喜欢听别人夸他有才有颜有教养,但是严煜这么说,他却觉得欢喜得不得了,却仍死绷着脸,憋出来一句,“不太方便吧?”
“这有什么的,”严煜道,“原来你不还去过我爷爷nainai家几回?再说我们家就在武大里头,你不是天天去么?”
沈枢这才想起,原来初中周末放假时,他应严煜的邀请去他家复过几次习,还在严煜的房间里打过几次wii。严煜的爷爷nainai都是武大的教授,当时还未退休,六十岁出头的两位老人非常和蔼、亲切。而且严煜nainai包得饺子特别好吃,面皮又薄又韧,他一次甚至一口气吃了三十多个,回家打嗝儿的时候都是韭菜味儿。
但一股莫名的失落又笼上心头:原来只是带同学回家吃个饭,不是见家长啊……
他把严煜摁在他肩头的手拨开,“好吧。那我给爷爷nainai准备点儿礼物,带点茶叶可以吗?”
“你什么都不用准备。”
严煜站在他面前,两个人距离很近,他微微低头,星光映在他的眼睛里,仿佛承载了很多内容。
但沈枢却读不懂。
只是大概有两三秒的犹疑,这个人,许也是喜欢自己的。
“你都让他们孙儿住自己家了,包吃包喝包聊还包私教,还准备什么?空着肚子去吃饺子吧!”
哦,他都要以为,后面接的话是,“你人到了就好”呢。
是他小说写太多,真把自己代入成,被深情暗恋的小受了。
话虽这么说,沈枢是不会允许自己空手上门的。
他在家里翻了很久,终于翻出一盒Jing装茶叶,估计还是之前周女士带过来赏他的。很高级的岩茶套装,水仙、雀舌、rou桂,无一不全。周女士和刘叔叔都爱极了茶,他却从未接受过此类熏陶,拍了拍灰就拿出来,送到爷爷nainai手里。
两位老教授平时过得非常朴素,受了茶饭后便泡来喝了,就当小辈送来的礼物。严爷爷甚至还直言喝不太惯红茶,嘱咐他下次捎点龙井。直到出了家门,严煜一脸严肃,拉着他说太见外太贵重时,他自己还一脸无辜。
不就是茶叶么,能贵到什么地步?可待严煜报出,此类岩茶,每一种都要一斤三四千的价格时(注一),沈枢却是真真地咋了舌,没料到自己家里还能有这样的好东西。
两位教授都住在武大茶港的老房子里,不过一百坪米出头的面积,简简单单的三室一厅。严煜幼年住过的房间早就成了爷爷的书房,他谈事运动与老人作息不一致,成年后又甚少回来看,大多都是带着老人出去玩,来武汉便住的都是酒店。上次他来,爷爷nainai还跟团去了中东,以至于这家,严煜自己都将近三年没回过了。
家里挺空,东西并不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副怀素草体的《黄鹤楼》,沈枢仔细辨认出一句“芳草萋萋鹦鹉洲”便再看不懂了,只觉得自己那点文学素养,在两位老人面前,压根不够看。
严煜的爷爷是武大哲学系的大牛老板,nainai则是中文系的教授,饭桌上,听闻沈枢现在的职业是作家,还和孙儿有了剧作改编的合作,更是拉他过问出版过的作品云云。沈枢虽然有些害羞,但还是提了《越洋》,谁知道nainai竟然表示看过!这一下子可不得了,严nainai乐得从书房里找出她买的Jing装版,一定要沈枢给她签名。
这种场面,估计他做梦也梦不到,又欢喜又窘迫,异常认真地给老人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