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垫了垫实敦敦的皇长孙,越看越喜欢。
小娃娃,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这会儿胤礽伸出手要抱他,弘晳自己就乖乖地伸出胳膊,一边哭着阿玛坏,一边又抱着他脖子不撒手。
康熙揉了揉眉心,语重心长地告诉胤礽:“御花园里有一角开满了花,当初你在那儿埋了个盘子,说要给唐老鸭做墓碑,盘子上的字,在风吹日晒中已经瞧不清了。”
那个角落都快成一道风景了,妃嫔们路过还有人诧异问起:咦,这儿怎么竖起来一个盘子。
除了当事人,也就只有佟佳皇贵妃与胤禛知道那是唐老鸭的墓碑,别的妃嫔只当是太子年幼时淘气,而皇上纵容,于是在御花园埋了个盘子。丑是丑了些,却也是太子受宠的象征,人们唏嘘一声,并不觉奇怪,毕竟太子都成年了,如今在朝堂之上年轻有为,不出意外定是未来的皇帝没跑了。
康熙叹道:“你送出去给德柱的汤姆,还有当初那金碧辉煌的鼠笼子,御兽苑里三十多只鹅,你忘记了?”
还有写日记,竟还在里头夹头发!
历历在目,康熙全都记得一清二楚。
岁月在康熙的脸上留下皱纹的痕迹,他如十年前般Jing瘦,眉间的皱痕是因常年Cao劳政务所致,他依然挺拔如松,却也不再年轻。
胤礽心中泛起酸酸的情绪,脑海中飘过了许许多多零零散散的片段。
他低声道:“儿臣没忘记,都记得呢!”
他带着弘晳回去,这一回得教得更详细一些,让他认清植物与动物,人与自然,粮食与社会。
这些当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教会的,胤礽先灌输给他一个概念:“蚕豆是一种粮食,种它就是为了吃。”这下子可不提什么蚕豆宝宝,拟人不拟人了。
“自己劳动种出来的粮食,吃起来尤其香,重新回锅炒过的蚕豆又香又软,宝宝真的不尝一口自己的劳动成果吗?”
弘晳闹了一场,肚子饿了,他吸了吸鼻子,一边委屈,一边眼泪从嘴角流了下来。
这事过后,胤礽去了一趟御花园,瞧瞧那丑兮兮的盘子,盘子周围已经开满了花,被照料的极好,若是不仔细看,恐怕还看不见盘子的模样。
这里已经与儿时大变样了,因他活动范围仅在上书房、毓庆宫与朝堂,好久都没有踏足这边。
胤礽望盘唏嘘:“养儿子真难,真不知道当初汗阿玛是怎么把孤给拉扯大的。”
然而,汗阿玛似乎还嫌一个儿子不够,又开始催他生二胎了。
康熙指指点点,恨铁不成钢地说教胤礽:“你看看曹珍,人家夫妻二人身体养好后都三年抱两了!”
胤礽反驳道:“孩子在Jing不在多。”
虽是如此,太子妃也想再生一个,还悄悄鼓动胤礽:“爷不是眼馋大阿哥家的女儿吗?”
太子妃道:“臣妾想再生一个,若是女儿,岂不是凑成了一个好字。太医也说了,第二回 生产会比第一回生产更容易一些。”
她在胤礽耳边吹枕边风:女儿,贴心的小棉袄,爷不心动吗?
胤礽心头一荡,果真有些意动。
又是备孕几个月,弘晳也听说了阿玛与额娘要给他生个小妹妹,天天盯着太子妃的肚子看,问她:小妹妹怎么还没来?
弘晳还去问康熙:“皇玛法,宝宝的小妹妹什么时候来?”
康熙可太喜欢逗孙子了,闻言笑呵呵地答道:“你催催阿玛多多努力,说不准小妹妹就来了。”
于是,啥都不懂的弘晳在玩的时候,总会想起来一句话,歪头催促胤礽:阿玛要多多努力,宝宝等着小妹妹。
等啊等,一直等到了三岁生辰,弘晳也没等到小妹妹,他皱起了小鼻子,一边嘀咕阿玛偷懒不努力,一边在胤礽给他做的大蛋糕前许愿:想要小妹妹快点来!
吹了许愿的蜡烛,弘晳要了一块有彩色花花的nai油蛋糕,一边吃蛋糕,他一听从今年起过生辰都可以吃蛋糕,开始数自己一年可以吃多少回。一边问胤礽:“额娘过生辰,宝宝过生辰,阿玛什么时候过生辰?”
胤礽摸了摸弘晳的脑袋:“阿玛不过生辰,即使是要过,也是提前一天,简单吃碗面就行。”
弘晳好奇地问他:“为什么?是因为阿玛长大了,所以不需要过生辰吗?可是皇玛法也长大了,他也还过生辰呢!”
太子不过生辰,因为……
太子妃心中一颤:“爷。”
胤礽温声告诉弘晳:“因为孤的额娘,在生孤时难产仙逝了。孤的生辰就是额娘的忌日,所以不过生辰。”
弘晳脑子险些没转过弯来:“阿玛的额娘,皇玛嬷?”
他扭头去看自己的额娘,额娘正担忧地望着阿玛,伸出手抚上了阿玛的手背,仿佛在无声地安慰。
胤礽笑了笑,时隔二十余年,已经可以坦然面对这些。
汗阿玛为了他的成长Cao碎了心,也担忧他因为赫舍里皇后难产一事耿耿于怀。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