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这世上还余下一个亲人,他真的很怕,怕这唯一的亲人看见他之后,会对他露出失望的眼神,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宋疏桐内疚地挠挠 * 头,她就是怕岑子昂会难受,所以这件事情一直憋在心里想找机会说,就是没有合适的时机,结果择日不如撞日,到现在不得不说了。
妙菱难过道:“岑哥,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有什么话,你跟我们说出来啊。”
宋疏桐知道岑子昂是近乡情怯了,她想说点什么劝劝他,可是一向伶牙俐齿地她,今天居然脑袋卡壳了,这种沉积在心头多年的痛苦太沉重了,她真不知道怎么劝。
谢初静挥挥手让她们俩离开,自己放下腿在岑子昂身边坐了下来,一手抱着膝盖道:“上一次我被人伏击,在山里晕过的时候,我梦见了我的娘亲。我对她说,如果我今天把命丢在这里,我就成为魏朝开国以来第一个被敌国斩杀的太子,儿子这么没有出息,是不是让她失望了?结果她摇摇头,她说她不会失望,无论我变成什么样都是她的好儿子,她只会心疼。”
谢初静说完顿了一下,长叹一口气,喉头哽咽:“我都快忘记我娘亲长什么样子了,我多想有谁,能给我机会再见她一面,哪怕只有一眼,而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你的面前,你为什么不抓住它呢?”
第95章 95
岑子昂鼓起勇气, 决定去见祖父岑文俊,做出决定的过程虽然有些艰难,但是一旦下了决心,心情反而轻松了, 于是他发现了一个盲点:“桐老大, 你怎么说的跟你亲眼所见似的, 这太不寻常了吧?”
“对啊!”妙菱也立刻道:“小姐, 我早就想问了, 你是打哪儿知道这些事的?”
宋疏桐哆嗦了一下:“……”
她恨恨地白了岑子昂和妙菱一眼,腹诽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越怕问啥越问啥, 这俩缺心眼缺一块儿去了, 还挺配。
她试图打个哈哈蒙混过关:“这个嘛, 不是重点,说来话就长了, 咱们还是先走吧。”
谢初静移步,像堵墙一样挡在她面前,淡淡道:“那就长话短说。”
宋疏桐顿时哭丧了脸, 她太难了, 穿书之后每天都在自编自导自演,无时无刻不在被迫营业,这日子没法过了, 比日万都难啊, 当初她更文的时候要是有这种勤奋,也不至于到死都是个小扑街。
宋疏桐愁眉苦脸地抬起头,发现谢初静岑子昂妙菱三个人围着她, 就跟盯着骨头的二哈似的,全都在探究地盯着她看。
宋疏桐被围在中间,冷汗都要流下来了,看来今天不给个说法,这事糊弄不过去,她只能继续瞎编了。
她为难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们,主要是事关我家长辈的声誉。事情是这样的,我外公是个祖传老中医。”
妙菱好奇道:“我怎么不知道。”
宋疏桐一指谢初静:“殿下知道。”
谢初静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面色微红地点点头。
宋疏桐开始继续鬼扯:“有一天我外公在山上采药的时候,遇见个奄奄一息的病人。这 * 个病人见我外公是个郎中,求我外公救救他,他身上没钱,便对我外公说了这个世外桃源的秘密,他说只要我外公把他治好了,就带我外公一起来这里,他骗我外公说这里到处都是金银财宝,当然我外公并不相信。”
谢初静一直在垂眸思索,此时问道:“那这个人又是如何知道这处世外桃源,和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的?”
宋疏桐道:“当时我外公询问了他缘由。原来这个人曾是水贼的头领,被官府追缉,手下弟兄们都死绝了,他孤身逃到山里躲避。他们就是当初打劫大岑爹娘船只的那一伙贼。据他说,当时是有人找到他们,花银子雇他们对大岑爹娘下手的,但是水贼一般不打劫官船,听说这船上坐的是举人老爷一家,本来是拒绝的,那人为了让水贼同意,便说出了这些事情,就是为了让水贼们知道你爹当时是假冒官身。”
岑子昂听得认真,急切问:“后来呢?”
宋疏桐叹了口气:“后来就是你爹娘家人惨死,而我外公听完这个贼人的自述之后,觉得还是让这个罪有应得的家伙死在山里更合适,于是拿了一颗毒药骗他说是大补丸,把他毒死了。所以我刚才不肯说,因为我怕你们觉得我外公是杀人犯。”
岑子昂沉默了半晌:“原来我爹娘是被人害死的。”
妙菱心疼道:“岑哥,你别难过,我们现在去找你的族长祖父,他一定能查出来是谁害你爹娘的。”
谢初静默然道:“此事我回京以后,会交由刑部彻查,还你一个公道的。”
岑子昂忍住眼泪,对谢初静抱拳道:“谢谢殿下成全。”他忽然对宋疏桐扑通跪下:“老大,我还要感谢你,感谢你外公,感谢你全家。”
把宋疏桐吓了一跳,硬把他拽了起来:“说话就说话,别跪,我受不起。”
宋疏桐有惊无险地把这茬儿圆过去了,带着几个人踏上了旅途:“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