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的枯枝和杂草,露出一个三尺左右高度的圆圆洞口。
岑子昂凑过来看,里面黑咕隆咚的,有风往外灌,他问:“这么黑,这么窄,这能走人吗?”
“黑不用怕,我有照明神器!”宋疏桐变戏法似的掏出一颗鹅蛋大的夜明珠,伸手将它放入漆黑的洞中,夜明珠立刻变得通体透白,散发出莹莹柔光,如一轮明月般绮丽,在洞中照明绰绰有余了。
“这洞能通到哪里?”
“通往塔辽国边境冈北城的旁边的一个小村庄。”
岑子昂深深地看了宋疏桐一眼,苦笑了一下:“孤胆英雄单枪匹马迎战千军万马,这种事情,我只在戏文里听说过,想不到今天你竟然要去做,而我居然陪着你发疯,”
宋疏桐叹了一口气:“大岑,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希望你能过得安稳幸福。有好多事你不需要懂也不需要知道,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无条件的信任我,从来不追问我,能跟你做朋友,我真的觉得特别开心。”
好朋友,请原谅我吧,我真的没办法告诉你,这所有的事原本就是我脑中的一出戏而已。
宋疏桐觉得,不说出来才是明智的决定,戏外的人在看戏,可对剧中人来说,这就是真切的人生。如果知道真相,那些信念不坚定的人,活着的信仰怕是会坍塌。
岑子昂静静地看着宋疏桐,原来自己在她心里只是朋友,虽然他早有感觉,但听她亲口说出来,仍然难免心酸。
他压抑着内心的失落,拍拍宋疏桐的肩膀:“老大,能跟你做朋友是我三生有幸,你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
其实有些人从一开始遇见,你就知道不可能属于自己,尽管如此,能相识已觉得是一种幸运。
“干嘛说得这么悲壮,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去荆轲刺秦王呢。你放心吧,见势不妙我肯定像只狡猾的小野兔玩命逃回来,我比谁都惜命。”
宋疏桐不想让岑子昂担心,便开了个玩笑。
她弯腰钻进密道,回头对岑子昂道:“我去了,这个出口就是我的生路,你替我守好了,我找到刘溪诗,就带她回来,我们一起回京城。”
“等一下,带上这个,我怕洞里有蛇。”岑子昂叫住宋疏桐,从怀里掏出一包防止蛇虫的药递给宋她,再次加重了语气道:“我等你们平安回来。”
像是叮嘱,又像是祈祷。
宋疏桐出发了,入口处窄小,她只能蹲下来往里挪,但进入几米之后,就变得豁然开朗了,这其实一个天然洞xue。 *
宋疏桐要去的地方,从地面上走,如果不想从塔辽河关隘正面找死的话,就得从山里翻山越岭绕很远的路,但是从她地底密道走就很近,因为几乎是直线距离,所以她举着夜明珠,很快就到了出口处。
在出去之前,宋疏桐还在洞xue里摘了一大堆脆蘑,用包袱皮包了挎在背后,想了想,又用布手绢包了一大包。
脆蘑是塔辽山里的一种特产,是可以生吃的蘑菇,吃起来脆脆甜甜的,外头极为难得,因为山里的小动物们也爱吃这个,稍微冒点头就被小兽们啃光了。
它喜爱生长在Yin凉的地方,这条密道里面的脆蘑因为小动物进不来,所以长得又大又好。
外头天色已经大亮,宋疏桐并没有进旁边的那座村子,而是坐在边上一边歇脚,一边耐心等待。
过了一会儿,村子里出来了一群骡马队,男男女女几十个人,还有二三十辆架子车。
宋疏桐等得就是这个时机,延苍峻的大营里,粮草当然是囤够了,但是日常的新鲜蔬菜瓜果,却是从这个村子里送过去的。
骡马队靠近了,宋疏桐站起来,跑到那领头的黑瘦小老头身边躬身道:“阿大,请留步。”
老头站住了,抖抖两撇小胡子斜眼看她。
宋疏桐不慌不忙,陪着笑脸道:“我是隔壁乌里寨子里头铁匠家的姑娘,昨日我上山去猎兔子,无意中发现了一片脆蘑,自己吃了可惜。听说阿大庄子上往三王子的营房里送菜,想跟着一起去卖给厨子,挣几个嫁妆钱。”
说完,她掏出手帕里提前装好的那一包,塞给了老头:“这个给您,孝敬您家里阿孃吃。”
老头打开一看,很是吃惊,这么大的脆蘑,自己吃了真不划算,怪不得她想拿出去换钱。
他一想这丫头是铁匠家的闺女,心说卖个人情也行,将来打个马掌之类,说不定能便宜点,便将那一包塞在怀里,点点头道:“那你跟在后头吧。”
就这样,宋疏桐混在送菜的队伍里,进了延苍峻的大营。
进营房辕门的时候,宋疏桐硬着头皮抬头看了一眼上面吊着的那个黑漆漆血rou模糊的人头,只一眼,她就确定那不是刘溪诗,没别的,刘溪诗不可能有那么粗的脖子,那分明是个男人。
所以刘溪诗很可能并没有死,只是被延苍峻金屋藏娇了。
宋疏桐了解自己的男二,那是个又偏执又心狠手辣的家伙,占有欲极强,如果刘溪诗又哭又喊要回到男主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