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步之遥。
谢初静眉头紧锁走在前面,他想回头看她一眼,因为身边侍从环绕, 他刚微微偏了头,又控制着情绪让自己向前看了,但是却有意放慢了脚步,他怕她身上有伤,若是走快了会难受。
审讯的公房比起牢房来,宽敞明亮许多,因为这里本质上不是给囚犯使用的地方,而是给官员们使用的。
谢初静掀开衣摆,在上首桌子后面坐定了,早有杂役沏好了茶端来。
万经义躬身道:“殿下,这茶比不得宫里的好,您将就着用,明日下官去寻些好茶。”
谢初静道:“不用。”
万经义又道:“殿下,那边刑房已经准备好,您随时可用。”
谢初静眸色一深:“不用,没有孤的准许,任何人不准对她用刑。”
万经义一怔,但人家可是太子,太子下命令,犯不着对他解释吧,于是立刻点头哈腰道:“殿下放心,下官一定照办。”
见太子这里准备好了,他挥挥手吩咐道:“把人带上来。”
宋疏桐被带进屋里,先是被塞进一把硬木椅子里坐好,又有衙役在她身前加了一根横木,这横木两端带锁,跟椅子的两边扶手可以锁在一处。
谢初静看见了,嘴唇动了动,但想到这是规矩,强忍着没说话。
这张椅子是审讯犯人专用的,把犯人固定在里面,就不用担心他们在审讯中,情绪激动袭击审问的大人了。
宋疏桐被锁在里面,脸上并没有一般人被锁住的惊恐,反而露出了一点笑意,主要是这审讯椅的造型太像现代的实木宝宝餐椅了。
宋疏桐虽然没结过婚没生过宝宝,但是她以前跟朋友们出去吃饭,经常看见餐厅里会有给 * 宝宝们免费提供的小餐饮。
如果在横木上给她摆两个小碗一个小勺子的话,几乎可以说一模一样,她坐在里面觉得自己是个大宝宝,嗲嗲的。
上锁的衙役看见了,下意识地呵斥了一句:“你还有脸笑!”
宋疏桐不服:“我笑怎么了,犯法了吗?”
那衙役跟犯人打交道惯了,竟然忘记了太子殿下还在,一听犯人还敢顶嘴,抬手就要扇她脸。
不料他的胳膊刚抬起来,就被一枚飞过来的茶杯盖子击中了,惨叫一声躺在地上,那条胳膊脱臼了。
那茶杯盖子又旋转着飞回了谢初静的手中。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好帅!
宋疏桐呆了一瞬,如果不是碍于她现在的囚犯身份,她真想给男主鼓掌。
万经义吓得变了脸色:“殿下莫怪,这里都是些粗人,没规矩,下官一定好好管教他们。”
又对那衙役骂道:“笨手笨脚的,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谢初静放下茶杯对万经义道:“你们也都退下,此事关系到一名金榜状元和一名朝廷一品命官,事关重大,孤要亲自审问她。”
“那殿下您慢慢审着,下官先回去再仔细研读卷宗。”
伴君如伴虎,伴储君如伴小老虎,都不是什么好差事,万经义也早就不想谢初静身边待着了,立刻麻溜地滚了。
人都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谢初静和宋疏桐。
他走下来,拿钥匙把她放了出来,问她:“身体可有哪处不好的?”
宋疏桐摇头:“没有,哪儿都挺好的,就是有点渴了。”
谢初静忍不住笑了:“你就是看上了我的茶。”
他转身倒了水塞给她:“你这到底唱的哪一出?”
宋疏桐是真渴了,咕咚咕咚把一杯茶喝完,就像一株雨后的植物恢复了活气。
喝饱了她才道:“主审官大人,难道你没看我的诉状吗,我趴着写了三天,整整一万字啊,毛笔字可真难写,好多字我不会写,一边想着一边写,一不留神写错一个字,那一页全都白写……”
宋疏桐意识到自己又扯远了,赶紧把话头收住:“反正就是,你只要看过了我的诉状,就什么都清楚了啊,我把来龙去脉都写的明明白白。”
谢初静一听她提到诉状,便想到这封诉状是通过大皇子递给皇帝的,还有那封揭发的奏折也是大皇子写的,他心头顿时生出一阵没来由的烦闷,恼火道:“就是因为你啰啰嗦嗦写了一万字!那字迹还歪歪扭扭像鳖爬,孤实在看得头疼,才来让你具体说一说!”
“还有,孤问你,之前见你那么多次,为什么竟然没有对我透露过分毫,却去找我皇兄说这件事,你们如何认识的?”
谢初静语气很恶劣,唬地宋疏桐也有些心虚:“此事说来话长。”
谢初静不客气道:“那你就长话短说!”
“长话短说的话,那就从我让岑子昂回青州找证据开始说起吧。”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它 * ,孤问的是,你是如何结识我皇兄的?”
“啊?”宋疏桐疑惑地挠挠头:“这跟案子有关系吗?”
“有!”谢初静说完抿着薄唇看着她,眼中全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