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的填满。
15
舒瑾文听到响动醒来,看到陆飞驰坐在身旁,手里拿着陆城的遗像。
他结结巴巴道:“我不是想……”
他要怎么解释,他只是想整理书柜,从书柜最里层发现了积灰的相框,擦拭干净之后忘记放回去。
陆飞驰笑了笑,神情有一种令人不安的平静:“吃饭吧。”
他并没有气急败坏地把扔掉相框,甚至也没有把相框塞回书柜里,而是照原样放在了茶几上。
舒瑾文反而更加忐忑。
他在饭桌前坐下,小心翼翼地看陆飞驰的脸色。
陆飞驰神色自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自然地拿了筷子和小瓷碗来,自顾自地吃。
只是眼睛有一点红。
舒瑾文吃不下。
“我身体不那么痛了,明天就可以回去上班。”他试探道。
陆飞驰夹了一块龙须酥放在他碗里,语气平静:“不行。”
舒瑾文道:“为什么不行,这是我的工作。”
陆飞驰略一歪头:“你的工作,就是下班后陪客户吃饭、被摸手吃豆腐?”
显然他已经知道了包厢里发生的一切。
舒瑾文垂死挣扎:“那只是,一个意外……”
他知道陆飞驰永远没办法理解,他并不是多么热爱这份工作,也不是因为缺钱。
他需要一份正常的工作,像所有普通人一样生活。
他会遇到麻烦,sao扰,抱怨薪水微薄,可这都没关系。
生活之上,他才能感觉到自己是真切地活着的。
陆飞驰吃了几口,便不再吃了。
舒瑾文不得不为自己的正当权利绞尽脑汁:“那我向你保证,以后但凡是这种酒局,我一定严词拒绝,一下班就回家,绝对不会多呆一秒钟。”
陆飞驰沉默地看着空碗。
“你总不能一直把我关在家里,”舒瑾文说,“或者你想怎样呢,把我关在笼子里,还是拴在裤腰带上?”
陆飞驰不理他,站起身就去了浴室。
舒瑾文气得摔了碗:“陆飞驰!”
陆飞驰关上了浴室的门。
舒瑾文悲愤地望向茶几上的遗像,小声道:“老陆啊老陆,你看看你教育有多失败。”
这张照片是陆城去世前一年拍的,年近半百的老人,头发依然浓密,五官俊朗,眼睛明亮。
陆飞驰和他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陆飞驰的五官线条更柔和俊美,陆城更肃穆一些。
他看过陆飞驰生母的照片,被陆城夹在书的最里层。
那是一张旗袍照,黑色的锦缎,藕臂丰腴白皙,圆圆的鹅蛋脸,仿佛从上世纪的电影画报上走下来,娇憨美丽。
她是舒瑾文见过最美丽的女人。
陆飞驰结合了父母的优点,容貌才能这样出众。
舒瑾文看着相框,自言自语道:“好好的孩子,明明小时候很可爱的,现在养成这么古怪的脾性,醋性大脾气大,说不理人就不理人,你说怪谁?嗯,当然怪你,他和你待在一起的时间可比我久多了。”
舒瑾文不由得开始怀念和陆飞驰刚认识的时候。
那时他17岁,还没有嫁给陆城,只是陆城的病人,陆飞驰也只是个上初中的少年。
陆城偶尔为了观察记录病情带他回家,他就会和陆飞驰遇上。
陆飞驰神情总是骄矜高傲的,不大爱理人的样子,穿着A城学费最昂贵的贵族中学的制服,剪裁良好的制服把少年的身形衬托得流畅颀长。
陆飞驰不爱写作业,似乎也不喜欢同龄男孩痴迷的球类运动,总是一放学就待在房间里听音乐,或者看他看不懂的英文商业杂志。
舒瑾文有些怕陆飞驰,但他知道他没有恶意。
陆飞驰不和他聊天,只是很冷淡地在见面时对他点一点头。
但他不小心在病床上睡着后,醒来时总能发现手上握着一大把nai糖。
而众所周知,陆城严格自律,从来不吃糖。
陆飞驰洗完澡就去书房了,似乎在处理工作。
舒瑾文咬着下嘴唇看门板下透出的灯光,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对昨晚心有余悸,洗了澡就回房睡觉了。
陆飞驰直到很晚才睡觉,却一句话也不和他说。
两人中间隔着几乎能空下一成年人的距离,舒瑾文怀疑自己张开手臂都碰不到陆飞驰。
或者碰到了,陆飞驰也会假装睡着了。
习惯了耳鬓厮磨抵死缠绵,忽然这样相敬如宾起来,舒瑾文反而有一种疏离尴尬的不知所措。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了一周多。
白天陆飞驰去上班,舒瑾文在家看书或上网。
晚上吃完饭就各自洗澡,相敬如宾地各自占据床的一边,谁也不理谁。
一直到一周后的某天清晨,舒瑾文睡梦中忽然感觉有人在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