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被红色浸透,每一粒微尘都被染得绯红。
姜雍容靠在风长天的怀里, 整个人晕晕荡荡, 如在云端, 周围的一切都在闪闪发光,风家、姜家、新法……全都变得遥远而模糊。
她就像世间任何一个新娘子,羞涩而紧张, 心跳得很快,砰砰作响。
隔着层层的衣料,两人的肌肤都在升温,那几层衣料都在发烫。然后她就感觉到了风长□□料底下的心跳,比她的还要快, 还要响。
“雍容……”
等不及上御榻, 风长天直接低下头,吻住她。
仿佛是有生以来头一次亲吻, 又仿佛吻完这一次再也不会有下一次, 他的吻深长凶猛。
姜雍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海浪高高抛起又落下的一叶小舟, 需要紧紧攀附在他身上,才能免于灭顶。
“叮”地一下轻响, 姜雍容头上的簪子落地,漆黑发丝水一般披泄下来。
就在这时,殿门“哐当”一声被推开。
姜雍容猛然惊醒, 风长天重重地吮了最后一下,这才松开。
大门开处,花仔跳了进来,“哈哈!我来闹洞房啦!”
姜雍容:“……”
风长天:“……”
风长天:“滚!”
“那不行,”花仔手里提溜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瓜果,有铃铛,有衣服,还有胭脂水粉,“来的时候兄弟交代过的,他们闹不了老大的洞房,全靠我了,我可是拍着胸脯应下了的!”
风长天凶极了:“找揍是不是?”
但花仔哪里是怕凶的?抬头挺胸:“哪有人成亲不让闹洞房?你不知道洞房越闹越红火吗?!”
“雍容,等爷一下。”风长天说着,放下姜雍容,然后深吸一口气,掳起袖子。
花仔顿时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了,摩拳擦掌,眼睛放光:“哈哈哈好久没打架了,来吧!”
风从敞开的大门吹进来,带来殿外清凉的空气,让殿内的迷醉和炙热微微降温,姜雍容的脑子这才清醒过来。
“等等!”她向风长天道,“花仔说得有道理,咱们堂也拜了,就差闹洞房了。正好花仔来了,这场大婚才叫圆满。”
“……真的?”风长天十分怀疑。
“天下人成亲,自然都是要闹洞房的。”姜雍容道,“我希望我成亲的时候,也能有人来闹一闹。”
但有胆子在帝后大婚时闹洞房的,全天下统共也就只有花仔一个,这可是一朵珍奇异葩,要小心呵护。
她微笑着问花仔:“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眼瞅着架是打不成了,花仔十分遗憾,好在洞房还可以闹一闹,她当即打开起自己带来的装备,兴致勃勃地向两人展示,“这个杆子吊着这只林檎果,一会儿我就钓着这只杆,你们呢就蒙上眼睛吃这颗林檎果,吃完才算赢。”
“好像很有意思呢。”姜雍容笑得温柔。
“……”风长天实在不知道有意思在哪里。
花仔哈哈大笑:“对对对,为了今晚我可以观摩过好多场婚事,这只果子越啃越小,啃到最后两个人就亲上了!”说着,转头向风长天道,“老大你干嘛臭着个脸?你不是很喜欢亲大嫂么?”
“……”要不是你冒出来,你老大我想怎么亲就怎么亲,谁要靠这颗破果子!
不过鉴于这颗果子的终极意义是让新郎亲上新娘,风长天看它便略微顺眼了一点,拎起花仔手里那件花里胡哨的裙子,“这又是干什么的?”
“这是给老大你穿的啊!!!”花仔一脸激动,“还有这胭脂,也是给老大你用的——”
“!”风长天,“你果然还是给爷滚吧!”
眼看两人又要打起来,姜雍容道:“我以前听说京城中有一个闹洞房的法子,很是有趣。”
两人便都向她望过来,风长天是习惯性想把所有她喜欢的都捧过来,花仔则是单纯满怀好奇。
“听说是新娘爬上屋顶,随手向后扔出一样东西,新郎要找到这样东西,才算过关,才能洞房。”
风长天点点头,向花仔道:“看看,这才是正经闹洞房的样子,你带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花仔十分虚心:“那是我不知道嘛。”
风长天便要抱姜雍容上房,姜雍容道:“按规矩得是新娘子自己爬上去。”
风长天便命人搬来□□,姜雍容道:“□□得缠上红绸。”
宫人便去缠红绸,缠完红绸,姜雍容又嫌没有贴上“喜”字。总之等到□□缠好,姜雍容上了房顶,月亮已经升到了中天。
那是一轮明月,饱满浑圆,硕大金黄。姜雍容一身大红嫁衣,裙裾长长,衣袖宽大,风吹过衣襟与发丝一起飘扬,仿佛随时要乘风而去。
风长天站在底下,仰望着姜雍容,喃喃道:“花仔,你老大眼光怎么样?”
“那还用说?他们姜家的人,一个赛一个好看。”花仔说着,扬声道,“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