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带去给孩子们高兴高兴,一面拣一面摇头,“一个是京城第一贵女,一个是北疆首富,竟然只能烤个红薯佐茶,啧啧,实在是寒酸,太寒酸。”
姜雍容和邬世南:“……”
自从服下萤道长的药丸起死回生之后,傅静姝不单身子越来来好,整个人的性子好像都变了,话也多了,笑容也多了,还特别喜欢打趣姜雍容。
看着傅静姝托着一盘子烤红薯离去,邬世南轻声道:“姜姑娘,真是多谢你了。”
“这可不是我的功劳,我不敢掠美。”姜雍容叹了一口气,笑道,“再说,若真是我做的,一定不敢让她恢复得这么Jing神。”
邬世南闻言顿时笑了,两人以茶代酒,轻轻一碰。
天越来越冷了,这里冷,天女山更冷。刚刚为军中送去了一批冬衣和厚毡毯,草原上已经不见半点绿意,马儿们在野外已经啃不上草了,军士们要多吃些才能御寒,马儿们也要更多的草材才跑得快……这些随随便便一用,银子便哗哗地没了。
——这世上最费钱的事情是什么?
就是打仗!
两人同时感慨。
“不过,杨天广就算不是主谋,只怕也脱不了干系。”邬世南接着道,“只可惜金伯怎么也不肯开口,他一定知道当年的真相。”
姜雍容点头。确实是。真相一定装在金伯的肚子里,可金伯就是死脑筋,怎么也撬不开他的嘴。
叶慎在外面叩门进来:“大小姐,二公子的信。”
姜雍容拆开来。
信上回覆的是她上次所问的事情,经过这些时日的查探,姜安城明确地告诉姜雍容,父亲跟杨天广只见过一次面。
就是在当年杨天广和北疆一干人等被押往京中在大理寺受审之时,当时是天子亲临,三堂会审,父亲作为丞相也在场。
除此之外,父亲和杨天广从未有任何接触,信件往来倒是有的,每年外官们都会往京里送东西,冬天曰“炭敬”,夏天曰“冰敬”,有头脸的京官皆有份,姜家作为天子往下第一人,所收的炭敬和冰敬当然也是最多的。
随炭敬和冰敬附送的自然还有一份常规的请安信,姜家收到之后,照例也会回一封答谢函。这都是官场上寻常的应酬往来,无论是请安信还是答谢函,皆是出自幕僚之手,正主儿连看都不一定会看一眼。
姜雍容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愿意,但她确实怀疑过父亲。
父亲也许没有出卖武正明出卖国家,但也许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理由,帮过杨天广。
还好,是她多心了。
父亲虽然醉心权谋,但绝不会失了分寸。他视风家的天下为己物,当然也会视风家的子民为自己的子民。
不过,看着这封信,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立即磨墨,沉yin一下,写了一封信。
写完之后,递给邬世南:“邬公子,你看看。”
邬世南接过来,首先一怔。
共事这样久,邬世南对她的笔迹已经十分熟悉,但这封信上却是一副全然陌生的字体。
“这是我父亲的字。”姜雍容嘴角有一丝淡淡的笑意,温和而笃定,“除了金伯,我们还可以试试从杨天广身上下手。”
第108章 . 大事 什么事比揪出内应还重要?
雪光从窗纸上映进来, 屋子里亮堂堂的,每一面墙壁都很厚实,半点风都透不进来。
屋子里点着暖融融的炭盆, 桌面上还养着一盆水仙,清水晶莹, 水仙刚刚冒出一小截绿芯子。
“元元醒啦?”
笛笛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
元元半靠在床上,身上披着厚厚的崭新棉袄, 回过脸。
这些天被病痛折磨, 瘦了不少, 下巴变得尖尖的,一双乌黑的眼睛显得分外大。
笛笛手里捧着一碗汤,小心地喂到元元唇边:“这是娘刚刚熬的大骨汤, 里面还放了人参,来,喝一口。”
周大夫说了,元元的腿能不能好全,全看元元自愈之力。
自愈之力的高低, 全靠每个人身体所获取的滋养。元元从小到大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也没有吃过什么好东西,自愈之力当然算不上多强。
姜雍容坚持将元元接进城中照顾, 也是出于这一点原因。这一次元元娘再也没有拒绝, 只是每天想着法儿做些好吃的给元元。
邬氏富可敌国, 补品药材不计其数,源源不断地供给元元使用。这碗汤里面放的可不单只是人参, 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浓重的药味,早把骨汤的鲜美盖住了。
但元元还是乖乖喝完了,笛笛给他倒水漱口, 元元接过杯子,却没喝,望着窗外道:“姐姐,你听。”
“听什么?”
“读书声。他们在读书呢。”元元轻声道。
这里离私塾确实很近,但街巷里更多的是叫卖声,人们的说笑声,至于读书声,笛笛仔细听了听,还真没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