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畅,无形中自带一丝端凝之气,高贵,优雅,不凡。
有些人好像天生就有一种让人折服的气度,比如此刻的姜雍容。
少女时代的姜雍容好像还没有这样的气质,入宫为后时更不用说,那个时候的姜雍容眼神比死水还要沉寂,整个人简直就是一具行尸走rou。
可是现在的姜雍容,身上像有什么东西舒展开来,周身有无形的气脉流动,让人情不自禁想要仰望她。
姜雍容没有注意到傅静姝深深的视线,看着车内道:“不如我们下车吧,用走的说不定还快些。”
傅静姝收回视线,道:“你腿都这样了,走什么走?”
姜雍容道:“无事。其实已经好很多了。”
她说着就要拿起拐杖,傅静姝一只手按住它:“你愿意走,我还不愿意呢。我身子不好,走不动。”
“抱歉,是我疏忽了。”
不过也不能怪姜雍容。自从开始募兵,姜雍容便忙得一刻不停,私塾的事全盘托付在了傅静姝身上,傅静姝一天到晚甚是忙碌,气色倒反而比之前好,说话中气也足了不少,让姜雍容常常会忘记她还是一个病人。
傅静姝看了一眼那副拐杖,十分嫌弃:“姜雍容,你可真是奇怪。邬大哥说他家有做拐杖最拿手的老师傅你不用,整日柱着这么个东西,不嫌丢人么?”
姜雍容抚着拐杖,轻轻叹了口气:“我不想忘记。”
“不想忘记什么?”
“不想忘记,北狄的百姓也是人。”
傅静姝像是听到什么奇谈似的,挑起了眉毛,“北狄人在城外烧杀抢掠,你难道没有见过?”
“那并非是一般百姓,且北狄苦寒,确实是生存不易。”
“姜雍容,真没想到你竟有这般妇人之仁。”傅静姝皱眉,“你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还能帮着风爷募兵筹粮草?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姜雍容微微笑了:“静姝,‘武’字怎么写?”
傅静姝一愣:“止戈为武。”
“必须有一场战事,才能让北疆百姓免受劫掠之苦,所以这仗非打不可。”姜雍容道,“但打完仗后,也必定要做点什么,才能令两国边境的百姓和平共处,方能永消后患。”
傅静姝定定地看着她,不说话。
姜雍容:“怎么了?”
傅静姝看着她良心,道:“姜雍容,你这话不像是个皇后,倒像是个皇帝。”
姜雍容失笑了:“我已不是皇后,更不是皇帝。”
“那你瞎Cao什么心?”傅静姝道,“这些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
这话姜雍容还真不好答。
若说是以前所受的教养根深蒂固,深入血脉,让她把大央的百姓看成子民,下意识便想替他们做些什么,好让他们过得更好一些,那北狄的百姓又算什么?
难不成她还能把北狄人都看成自己的子民?
“大概这就是劳碌命吧。”
最后只能这样苦笑道。
*
傅静姝想来的地方,是周大夫的医馆。
周大夫一见两人,便把手里的病人交给另一位坐堂大夫,然后领着傅静姝和姜雍容进了一间药房。
屋子里散发着清苦的药气,周大夫从一只小抽屉里取出一只小盒,盒子里躺着两粒蜡丸,各开了一道小口子。
正是萤道长所赠的那两粒。
“傅夫子,这粒药丸我看过了,这一粒好说,乃是美容养颜之物,其配方之Jing妙,远超于我的水准,着实是极高明的丸药。只是这一另一丸……”
周大夫说着沉yin起来。
傅静姝道:“周大夫还请明言。”
周大夫道:“不是我不肯说,实在是我说不出太多名堂。这两粒丸药皆非凡品,我不敢多取,以免差之分毫,影响药效。那一粒的用途十分明显,这一粒,却是似药非药,似毒非毒,让我有些头大。”
说着,周大夫道:“傅夫子请伸手。”
傅静姝伸出手,周大夫细细替她诊了一回脉,皱眉道:“这丸药里有大部分药材都对夫子的症候,但有那么几味,用得极险。我行医一生,尚未见过如此险峻的方子。恕我学医未Jing,实在无法断定。”
“辛苦周大夫了。”
傅静姝接过药丸,望着它良久,然后抬头望向姜雍容:“你说你很相信那个老道士,是吗?”
姜雍容点头:“萤道长确实是一位奇人。”
傅静姝点点头,捏碎了那一粒蜡丸,然后道:“我哥哥葬在京城南面三十里处,那儿是一片松林,最大的那棵树下就是他的坟墓。若我死了,就劳烦你把我葬在哥哥身边。”
说完,她一仰头,服下了那粒药丸。
姜雍容吃了一惊,没想到她说服就服,更没想到她让自己来这里是为了这件事。
然而再一想,傅静姝想的十分周到,这里是云川城最大的医馆,周大夫是云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