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绪便如同乍然打开了闸门的山洪一般倾泻而出,阮篙越说越顺畅,越说越激动,甚至情不自禁地带上了委屈的小哭腔。
“我手机被子明哥拿走,我已经很久没看过微博了……但是我能想象到他们在怎么骂我,说我整容,说我潜规则,还有一些莫名其妙就在骂。我知道既然要做明星就要做好接受舆论的准备,我应该学会看不见这些,我逼自己不去看不去想,但是我控制不住……”
阮篙突然止住了话头,深吸了一口气。
莫修然等了两秒发现他暂时不想再说,这才开口道:“没有人应该承受网络暴力,并不是说,你做了明星,被人肆意攻讦就是应该的。”
他伸手揉了揉阮篙细软的头发,很久没碰了,手感一如既往的很好。
“你是受害者,忍受了这么久,很累吧。”
阮篙的手紧紧抓住雪白的床单,用力之猛,手指都在轻轻颤抖,指尖的血ye积压,让指甲透出了粉色。
“这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因为施暴者得不到应有的制裁。你拿着他发表言论的截图去质问他为什么说这样的话,他可能会告诉你,他已经忘记了。”
“他抱着最大的戾气去用言语攻击了别人,但是不会为此付出任何代价,甚至对他来说这根本就不值得被记住。”
“柳瑞,陈子明,甚至我,都会告诉你,不要把这些当回事,不管就好,每个艺人都有黑子。这并不是因为这是一件正确的事情,只是我们对此无能为力。高官富贾,名流政要,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有能力堵住别人的嘴,尤其是那些没有逻辑和理由,单纯为骂而骂的人。”
“所以,做好你该做的事,别让喜欢你的人失望。只要你没有做错事,那就可以完全把负面言论当作跳梁小丑刷存在感的工具,他们骂得越狠,说明自己的生活越不如意。”
阮篙垂着头默默听着,莫修然声音不大,低沉而温和,他听得很认真,也……很相信。
明明不是唯一的对他说类似的话的人,但是阮篙听起来却觉得比任何人口中出来够更加让人信服。
他稍稍抬起点头,用一个自下而上的角度看向莫修然,小声道:“但是我真的觉得,我的演技变差了,我现在的状态比《哑子》差了好多,他们说我高开低走……”
莫修然无端觉得他这副样子怯生生的有点可怜,像一只蹲在门口讨食的流浪猫,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自信全都被声势浩大的声讨给抹消掉了。
“电视剧和电影不一样,我和傅一霖也不一样。”莫修然温和地看着阮篙,“你觉得,在品鉴演技这方面,是那些不知道什么学历什么专业的路人有眼光,还是我更看的清楚一点呢?”
阮篙讷讷道:“当然是然哥……”
“那我说一句,能不能顶他们说一万句?”
阮篙呆呆地看着他。
莫修然开口,声音低而轻,仿佛一声叹息,又好像一阵软而凉的晨风。
“我说,你可以的,不要听他们贬损你了,好不好?”
一股酸意钻入鼻腔,眼睛一热,泪水涌入眼眶,轻轻一眨,鸦羽似的长睫被沾shi了凝成一缕一缕。
阮篙不想哭,觉得丢人,于是只紧紧攥着拳,拇指圆钝的指甲用力掐在食指关节处,企图控制住泪水。
莫修然却突然伸出了手,温和却不容抗拒地把他的拳头掰开,然后身体前倾,将他拥入了怀中,他的胸膛宽厚而温暖,带着极淡的木质香,刚才面对面讲话的时候若有若无得勾着人去寻,此刻被抱在怀里才能清晰的嗅到。
绵柔儒雅,像烘干了的茉莉花与干草青草,厚重而沉稳。
阮篙用力吸了一口,莫名地被安抚了,主动伸出手环抱住了莫修然的背,眷恋地不愿放开。
莫修然垂眸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自己怀里乖乖闭着眼的小东西,轻轻挑眉,露出了一个不是很怀好意的笑。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双方都全然沉浸并且享受的拥抱,也理当持续很久,久到某一方——很大可能是阮篙,终于感觉到不好意思然后放手。但是这次他们未能如愿。
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敲响,在安静到只剩下空气流动的病房中如同一道乍然响起的惊雷,阮篙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慌乱地抹了一把脸,然后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病房门上有一扇长条形的玻璃,此刻,林琅的面孔就在那后面。
他脸上带着莫测的笑,推开了房门。小田跟在他后面将一束灿烂怒放着的花束摆放在桌子上,莫修然随意瞟了一眼,不以为意地转开了目光。
送病人的花种那么多,偏偏选了香槟玫瑰来配,虽然只是在石竹和月季中夹带了那么几朵,但若是刻意为之也足够让人心里不舒服。
林琅笑得十分爽朗,似乎对刚才看见的画面毫无芥蒂:“然哥你也来了?”
如果真的对阮篙什么心思都没有,正常人的反应应该是躲在一边等两人分开,然后再敲门进来,也免得尴尬。
思及此,莫修然也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