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但是却并不十分满意,低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就这样吗?”
阮篙尴尬地捏了捏手指,好像确实……非常不正式。
莫修然侧身让过一个迎面走来的人,因为这个动作与阮篙贴得稍微近了些,只不过又很快地回了身。
“星期天晚上,请我吃个饭吧,时间和地点我让张若拙发给你。”
阮篙连忙道:“好!”
说话间已经到了门口,莫修然的车就等在一边,阮篙他们也要坐车去餐厅,大家分道扬镳。莫修然坐到车的后排,张若拙在前面副驾驶坐着:“行李我帮你带上了,咱们现在去机场。时间稍微有点紧,你在车上睡会儿。”
今天晚上要飞上海,本来张若拙没打算让莫修然出席这次典礼,这样还能早点到酒店休息,可是莫修然说了要去,就只能时间上紧凑一些。
莫修然应了一声,松了松领带,靠在靠背上,闭上眼睛。司机发动汽车上路,车内一片安静,张若拙也打算稍微眯一下,却突然听见一声低叹。
“根本就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张若拙睁开眼睛,看着前面洒满了亮白灯光的路面和呼啸而过的车流,笑了一下。
阮篙这边和剧组众人喝了个天花乱坠,他年纪小没架子,今天又拿了个大奖,大家都卯足了劲儿灌他,他不会拒绝,只能来一杯喝一杯,还是贾思明实在看不过去站出来主持了一番公道才没把他喝到桌子底下去,饶是如此,散场时阮篙也醉的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柳瑞派的车过来接他的时候,阮篙就坐在餐厅大门口,死活不肯起来,喝醉了的人尤其的沉,简直就像活活黏在了地上,像死了丈夫的寡妇一样哭着喊:“他为什么走了,他不要我了,对我好的时候那么好,走的时候好冷漠!”
贾思明一双大手捂住自己的脸,似乎非常的耻于见人。
方鑫在一边幸灾乐祸地说:“贾导,你拍电影把孩子都给拍疯了!”
贾思明不忍直视地看着自己漂亮天真的美少年主角此刻坐地泼妇一样的姿势,劝道:“小阮啊,他最后回来了啊,回来了。”
阮篙干嚎道:“没有,他走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然后突然伸手指天,气沉丹田:“天!你错堪贤愚枉做天!”
方鑫:“……亲娘啊,怎么窦娥冤都出来了!”
阮篙的手臂刷的往下一划,险些杵着站在一边的编剧,编剧连忙给他躲开。
阮篙咬牙切齿道:“与其刻苦治家政,不如放任艳冶尽风狂!”
方鑫:“这是?”
编剧低声道:“卓文君的《弃妇yin》。”
方鑫恍然大悟:“那这个还切题一点。”
贾思明:“你快闭嘴吧!小阮啊,他真的回来了,你不是看了电影了吗。”
在电影末尾,白睿几番纠结,最后向校长提交了辞职书,带着全部家当踏上了前往凉溪村的大巴车,影片至此结束。
白溪是否死在了雪地里,白睿回到凉溪村后发生了什么,都是留给观众去自行想象的了。
阮篙吸了吸鼻子,喃喃道:“没有,他再也没有回来。”
阮篙的表演需要把自己全方位的沉浸入白溪的世界,在白溪眼里,白睿没有回来,在这个灰黑色的世界给了他所有光的男人又重新把那束光给熄灭了,白溪在彻头彻尾的绝望中走向了死亡。
《哑子》拍完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极其压抑,全是靠莫修然才慢慢走了出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们确认关系然后结了婚。
贾思明想到这一茬,反应过来:“快快快,给修然打电话,这是喝醉了又回到那时候出不了戏了,快让他男人哄哄。”
此时是凌晨一点,莫修然的飞机刚刚落地,声音里还透出一点疲惫。
“喂?”
贾思明发愁地看着此刻已经不再说话转而忧伤地看向远方活脱脱一个深闺怨妇的阮篙:“修然,是我。小阮他喝大了,又想起当时拍戏的事儿了,在这儿闹呢。”
莫修然走专用通道出了机场,坐上车,看着外面陈墨般的夜色,低声问:“你们灌他?”
贾思明虽然年纪比莫修然长不少,但他从不拿架子,待谁都是随和热情,因此朋友众多,和他说话也不是多么讲究,此时被后辈质问了也不恼,笑眯眯地解释:“他拿了奖,大家乐呵乐呵。”
莫修然:“你也拿奖了。”
贾思明“哎”了一声:“我也没少喝!我把手机给小阮,你劝他上车吧,外头冷,别吹坏了。”
对面一阵细簌声响,人们的说话声离远又拉近,莫修然闭上因为奔波而发涩的眼睛:“阮篙,能听见?”
对面静默了片刻,传来小动物一样软绵绵的一声:“嗯。”
“柳瑞来了没有?”
阮篙委屈地说:“没有。”
“那谁来接你回家?”
“司机……”
莫修然声线低沉温柔:“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