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突然整个人被夏春一拉,登时又跌坐回凳子上,下一瞬,一柄寒意闪闪的刀子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让她再也不敢动了。
这下的发展比先前夏春开口说话还让人意想不到,也让人心惊。夏春不顾他人惊骇的眼神,只盯着彩环,道:“是你自己喝,还是我替你灌下去?”
一碗浓白的汤已经慢慢散去了余热,原本散发的浓郁香味也淡了,经这一遭,人人看着这碗汤的模样都觉得里面含有烈性毒药一样。
彩环原本红润的脸变得惨白,嘴唇也在微微颤抖着,身体也绷紧到了极点。她惊骇的看着面前的小孩,沉默中,突然有宫人禀报道:“太医来了。”
原来却是兰朵儿看情形不对,悄悄命人去请了太医来,而太医之所以能来的如此急速,是因为夏希临产在即,所以一直有太医轮番在侧殿里守候,担心出什么意外,宫人一去请,立刻就飞奔着跑来了。
太医一来,夏希和他的侍女都轻轻松了口气,其他人却依然绷着脸色。太医看这情形,虽然通报的宫人简单的说了下状况,但看到一个小孩敢把利刃架在贵妃娘娘的脖子上,心里佩服他的胆色的同时,不免也有些心惊。他同夏希行了礼,夏希连忙道:“免礼,太医大人,这里有一桩不能下定论的事,还需要您来判断一下。”他又对夏春道:“春儿,你先把刀放下,把汤交给太医大人检验,若是你多心了,你一定要同彩环道歉。”
夏春见太医接过汤碗,才慢慢收了匕首,一步一步走到夏希的身前。彩环揉了下自己的脖子,显然还在惊骇中,脸上的血色一直没有恢复,过了好一会儿,太医说汤“无毒”的时候,才松了口气,气焰顿时又恢复了,“殿下,太医大人已经查明了真相,这件事您怎么处置?他是个孩子,又是您的义子,言语冲撞我本不欲同他计较,但是他刚刚做了什么您也看到了,宫闱之中竟敢随身携带利器,又敢将刀子直接架在我的脖子上,若这样的言行都得不到处罚,我只怕今日是架的我的脖子,明日就不知道是架的谁的脖子了!”
夏希也很是为难,低头看着依然一脸倔强的夏春,轻声道:“春儿,你都听到了,你知错么?”
夏春没有半点知错的样子,突然看着太医,用蛮语道:“再检查一遍!”彩环听到他的话,气的咬牙切齿,怒道:“你要质疑我到什么时候?银针都试不出毒性,这碗汤本来就是无毒的,你不要再血口喷人!”
夏春不理会她的暴怒,将桌子上的瓦罐都递了过去。太医也不敢怠慢,一边用上更细致的工具,将瓦罐底的料都分离出来,一点一点仔细检查着。
彩环见得不到回应,气的浑身发抖,正要再质问,夏春道:“等检验结果,你这样急躁,是因为害怕吗?”
彩环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尖,她从跟了夏希之后,除了前几年被人欺负过,后来只有她欺负旁人的份,特别是当上贵妃娘娘后,在后宫里更是权势滔天,人人都要讨好她,哪里吃过这样亏?但看到夏希有心袒护的样子,只能忍了下去。
室内一时沉默无比,好一会儿后,太医才下了结论,“汤确实无毒,但里面有一味药材却不对,虽然只有一点沫了,但我以前亲自去岩石地区采摘过,所以很清楚。”
夏希疑惑道:“什么药材不对?”
太医道:“这味药材是深深草,只有在岩石地区才能生长,都长在阳光照射不到的缝隙里,岩石地区多暑气,所以这种药草并不常见,很是难寻。这种药材凉性很大,种了热毒的人喝下这种药草熬的汤,不出三日就会恢复健康。”
夏希道:“这么说来,岂不是也没什么问题?”
太医连忙道:“既是凉性很大,孕妇就喝不得,喝上一碗,胎儿也要滑出来的,一旦扯上难产,母子都有亡命的风险。这种药草熬的汤不仅孕妇喝不得,未生育过的健康女性也喝不得,喝了定然宫寒,每月葵水时期就会腹痛难忍,甚至还有不孕的可能性。”
他话音刚落,彩环脸色一变,站了起来,怒斥道:“你放什么狗屁?什么深深草?我听都没有听过,又怎么会拿来煲汤?莫不是你老眼昏花了分辨不清罢?”
太医正色道:“老夫行医三十年整,从未看错过一味药,这种药我的药箱子里也有,王后娘娘若不相信,可以拿出来比对一二。”
彩环又在争辩,夏希也不知道该不该信,看着她急切的样子,想着她同自己从夏宫中到玉都那一路,又觉得她不至于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正犹豫的时候,彩环身边最亲近的侍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如雪,却是夏春往她的膝弯踢了一下。她大约心中有鬼,这一跪,就慌乱的一边磕头一边求饶道:“求殿下饶命,求殿下饶命,求殿下饶命……”
她只知道说这一句,但她即便没有说出别的,光是这个反应,几乎已经印证了太医说的话。
下午的比赛结束的早,初岚便带了小批人策马回了玉都,打算第二日一早再去。他回到夏希的宫里的时候,宫中竟是格外的安静,但守卫比平常要严一些。初岚是个敏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