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裴行云已经快步进了包厢。
他随手抄起边上放着的一个瓶子,朝着那说完话正笑得格外猥琐的人头上狠狠砸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
那人被砸之后,血混着红酒顺着额头往下流, 他才反应过来,“草”了一声, 转过脸看见身后的裴行云,顿时就哑了。
他们都是向行简的狐朋狗友,平时没事又喜欢关注几个小明星,没人不认识裴行云。
而且他转过来的时候, 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靳可言。
靳可言脸色有点儿白,可他肤色一贯是白的,此刻也说不清是真的惨白,还是灯光下格外显白。
裴行云的脸色极冷,他手里还捏着那个砸碎了一半的瓶子,森冷的目光从包厢里所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了向行简身上。
向行简从抬眼看见靳可言后,便再没了动静。
他怀里还搂着一个长相漂亮的男孩,看上乖巧可人,跟靳可言完全是两种风格。
那男孩被裴行云的眼锋扫到,顿时浑身发起抖来。
整个包厢诡异的安静着,没有一个人敢动敢开口。
最后还是靳可言端着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前。
他先是从裴行云手里拿下那个已经碎掉的酒瓶子,然后对那个被砸的头破血流的人说,“医药费算我身上,这事跟裴行云没关系。”
然后又对一众噤若寒蝉的人说,“扰了大家的雅兴真的很抱歉,今天这次就算我请客了。”
最后他又很是平静的走到门口,对还呆立当场的张总说,“合约今天怕是谈不成了,改天我再找张总赔罪。”
他一个个道歉过来,全程脸色及其平静,仿佛之前话题中心的人物不是他一般。
可他明明才是最应该气愤的那一个。
裴行云满腔怒气无处发泄,被拉着出了向嘉便指着靳可言的鼻子骂。
“我说了多少遍,向行简那样的人是你能玩得过吗?你……”
他话还没说完,靳可言就淡淡打断他。
“都是玩玩,谁又会当真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唇色很淡,脸色也是一如既往的白,瞧不出有多少伤心的样子。
裴行云被堵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只能气冲冲狠踹了一脚旁边的黑色慕尚。
车子发出惊天响的声音,靳可言眼皮都没撩,“这是向行简的车。”
裴行云:“……”他又狠狠踹了两脚。
分别前,林修竹有些不放心,“可言,真的不用我们送你回去吗?”
靳可言笑了一下,“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需要你们护送回去?”
裴行云还生着气,张口就怼,“你不是三岁小孩,你只是眼瞎还不听劝。”
眼瞎还不听劝的靳导对林修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快把人拉走。
等到两人都走后,靳可言才敛去了脸上所有表情。
说来也奇怪,大概所有人都觉得他该很难过,事实上他自己也觉得这种时候,他应该有一点点儿难过才对。
可实际上,他却只觉得松了一口气。
裴行云曾说,向行简对他的兴趣不会超过三个月,截止到今天,他们在一起也刚刚三个月。
三个月的时间好像眨眼就过去了,回想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留恋的地方。
向行简可以说是最完美的情人,在生活中照顾的无微不至,在工作中更是不动声色帮他解决了不少问题。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之后是不是还能遇到比他更好的人
或许是不会了吧。
可是他却也没有多少惋惜。
向行简这样的人,游走在花丛里,又能对谁付出几分真心呢?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不是吗?
向行简本以为打开门,看到的是空荡荡的屋子,属于另一个人的所有东西都会被拿走。
事实上,属于另一个人的所有东西确实不在了,可那另一个人却还坐在沙发上,像他曾经无数次回来的时候一样,从手机里抬起头,朝门边看了一眼。
只是这一次,他的脚边放着一个箱子,里面装的,大概是之前摆放在屋子里的东西。
他记得,靳可言第一次带着箱子出现在这里,好像还是昨天的事。如果不是他们的位置互换了一下,或许他还能骗自己一下,他是刚刚搬过来。
他站在玄关处,有一瞬间不知道该迈出那只脚。
还是靳可言先开了口。
“东西我都收拾过了,想着还是应该跟你打声招呼,这段时间打扰了。”
即使这种时候,他也是神色淡淡的,不卑不亢,傲气依旧。
向行简笑了一下,“你不生气?”
他想,怎么可能不生气,靳可言那么傲气的一个人,听到那样的话,指不定该有多生气。
可坐在沙发上的靳可言只是弯腰拉起箱子,然后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