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东平与玄山现在隔着山隔着湖,还隔着万均的重水,要想在湖底沟通对方,那就只能依靠眉心的那丝原始火种,因为它们本就同根同源,可要如何沟通?就算原始火种间能有着自己的感应,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力量又将如何传递?
一边在心中完善着借力的可行性,一边再次试探着身体真正的底线所在。
抬起的脚刚往前稍微缓慢地挪动了一点点,杨东平突然喷出了一口火热的鲜血,那是他的内脏在如此的重力之下不堪忍受压力而爆发出的激烈反击。
也正是因为这一口鲜血,杨东平知道,他真的无能为力了,如果!如果借不到新的力量,那他就只能暂时离开这里,因为,这个位置他的身体正处在崩溃的边缘,他绝对不能冒真正的险。
他可是rou/体/凡/胎,要是真的把身体给毁坏了,那一切可就真完了,对于自己的身体,杨东平还是很重视与爱惜的,所以在喷出一口鲜血后,他立刻就非常缓慢地往后退了一小步,这一小步是为了让他的身体适应不同的重力差,否则,要是退不好,会给内脏造成二次伤害的。
也就是这一退,他身上的重压就像骤然减轻了似的,其实就是重力没有超过他身体的临界点,所以他的感觉才那么灵敏,这后退一步的重力也不过是比刚才少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可也就是这一退,他的呼吸变得正常了不少,呼吸一正常,被挤压的内脏也跟着舒服了,可就算是如此,这个位置的重力对于他的身体来说还是存在着极大的危害,不够,还得退,只有退到三倍重压的地方他才能恢复正常的行动,可他暂时不能退,这里是最接近那条光带的地方,也是最接近秘密的所在,他不能退,如果退了,要想再次走到这个位置,不说时间的问题,就是他的身体在近期内也遭受不住这样的两次摧残。
杨东平知道,这个位置是他最后坚守的机会,成王败寇,就看这一搏。
看着近在眼前的光带,杨东平的眉头迅速皱了起来,要如何做才能让玄山上的原始火种给自己提供能量?曾经与火种相处的点点滴滴瞬间涌入了他的脑海。
巫与火种如何交流!
唱巫歌提出诉求,跳巫舞沟通火种!
那么如何借用对方的力量,火种既然能提升他身体的异能,那就说明火对他有着非凡的影响,那远离火种时又该如何沟通借力?火种与火种可以相互联通,那么火种的力量是不是也能根据火种而传递过来,是这样的吗?难道真就这样简单!
杨东平豁然开朗,原来,真理早就摆在了面前,原来他是一叶障目当局者迷。
既然想到了办法,那就去实行吧。
此次,杨东平并不能像之前在玄山上那样祭祀着火种,因为没有这个条件,而且,事急从简,一切就按照心意进行就行了。
湖上的天空此时正处于白日,那他现在也算是白日祭祀火种。
本来,祭祀最好的时节应该是在黑夜,可现在时局不允许,再说了,他也不是第一次白日祭祀,既然曾经的祭祀都没有什么问题,那这会祭祀应该也不会出问题,毕竟,前任巫留下来的手册里也没有特意注明祭祀火种的时辰,既然都是敬拜火种,那就无所谓于固定的时间。
杨东平先是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张白净的毛巾把自己的脸擦了擦,又把口中残留的鲜血清理干净,最后才抹了抹手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块西瓜大小的极品翡翠。
这是作为祭品使用的,虽说湖底祭祀的过程简单了点,可是一点点诚意还是要表达出来的,毕竟,杨东平此时可是有求与人,那就应该礼贤下士。
没有祭台不要紧,咱还有脑袋可以放祭品的,脑袋可是顶天立地的地方,在这种条件下绝对是最大的诚心了,也是目前来说最安全的地方。
因为翡翠不能离开他的身体,所以,东西只能放在杨东平的光罩之内,对于这样的结果来说,这也是有原因的,别说翡翠不能离开他的身体,就是圆圆也不能,因为他身上的火焰光罩已经压缩得不能再压缩了,现在是勉强把他们都给包裹住,这样大家都安全了,火焰光罩的作用有两种,一是能让他们在湖底自由地活动与呼吸着,二是抵挡重水的重要依据,要想活命,就一定少不了火焰光罩的保护,所以,谁都不能离开他的身体了。
一切准备就绪,杨东平隔着万水千山祭祀开始。
作为祭品的翡翠已经放在了头顶,作为无法离身的圆圆也安静地蹲在了他的肩头,于是他傲然挺立在湖底,紫色的火焰轻轻地在他的身上跳跃着,远远看去,就如同一个正在燃烧的大火焰。
而这个火焰正在做着最神圣的祭祀火种。
清越的歌声在千钧之力的湖底响起,歌声并没有传远,也无法离开这个封闭的光罩,因为千钧的重水里是无法正常传播声音的,是以巫歌只能在光罩里轻轻地飘扬着,随着歌声越来越清亮,杨东平的眼睛也缓缓地闭上了,他放弃了所有的思维杂念,脑海里只留玄山上那朵巴掌大的深紫色火焰。
那是正被他祭祀的原始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