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绣完么,我瞧你都绣了小半月了,莫不是里三层外三层全教绣上了么。”
青徊闻言,头也不抬,“我自然不能与姐姐比,从前在泸山院,姐姐半刻功夫便能绣上好几只王八的。”
霜澶闻言,面上一臊,暗道眼下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哪壶不开提哪壶,与青徊聊女红算什么本事,聊读书写字才好!
青徊瞧着霜澶面上讪讪,遂扬了唇角,“姐姐放心,等我手上这个做完了,就着手帮咱们的小公子做衣裳。”
霜澶面上一热,只道月份还小,眼下做,不知何时才能穿的。
又见着青徊将手里的丝线在手指上绕了几圈,遂打了个结,便收了起来。
“这便好了?今日送么,不若眼下就去送吧,我瞧沈远如今好似就在外头呢。”
青徊正将那荷包往袖口里塞,冷不防教霜澶问了一句,已然羞得无地自容,“谁人要送给他,我自己绣了拿来装碎银子的。”
霜澶笑开了花,愈发想要逗弄青徊,“每月的月钱你竟还能有余?我还当都被你拿去买好吃的去了。”
正说着,霜澶蓦得想起来上回出门给青徊买的玉佩,遂起了身,去那妆匣里头翻找了会儿将那玉佩拿了出来,递至青徊面前。
“原不知送你什么好,我瞧着这个玉佩很是称你。”
青徊喜出望外,也不推辞,道了谢便收下了。
不曾想霜澶不依不饶道,“这玉佩你可不能白收我的,待你与沈远有了消息,得说与我才是。”
青徊面红耳赤,“姐姐莫要说了,今日是要羞死我才罢休么,我去拿丝线来,给咱们小公子绣肚兜!”
说罢,提了裙子便出门去了。
霜澶眉眼弯弯,日间与青徊说说话,好似便能将那闷在胸口的雾霾微微驱散些。霜澶垂了头,抬手抚着小腹,心下想着,待沈肃容回来,便都能好起来的。
至晚膳辰光,外头已然擦黑,敛秋入屋点了烛火,不多会儿,便见青徊端了吃食进来。
霜澶起身,“说好绣肚兜的,下午瞧你出去了便人影都不见了的,果然都是框我。”
霜澶说罢,不见青徊应,倒也不曾多想,行至桌边正要坐下,不想一抬眼,便瞧见青徊红着眼眶。
“青徊,你哭了?”
青徊闻言,随即眨巴了眼睛,只道不曾。
可那一双眼分明就是才刚哭过了的,霜澶敛了眉,随即按住青徊布膳的手,将一旁的敛秋遣了出去。
屋内只余霜澶与青徊二人,霜澶压低了声音,“究竟出了什么事,你如今这样,教我如何安心。”
霜澶说罢,抬起头,仰面瞧着青徊的眼眸,好似要瞧到青徊的心里去。
青徊初初面上还强忍着,不过半晌,便已然绷不住得落下泪来,随即蹲下身子,抱住霜澶呜呜得哭了起来。
那一声声催人心肝,只将霜澶惹得焦急不已,霜澶沉眉,继而抬起青徊的面,拿帕子替她拭了泪,宽慰道。
“可是谁人欺负你了?”
青徊却只管泪如雨下,摇了摇头仍旧不吭声。
霜澶眼波回转,猜测道,“是沈远?沈远欺负你了?”
青徊闻言,一时止了哭声,只呆愣得瞧着霜澶。
霜澶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当是沈远那厮做下了错事,随即起身,这便要去讨说法去了!
“这天杀的!你莫怕,我去寻他!他竟敢欺负你!”
青徊忙将人拉住,抽噎道,“姐姐,没有,他不曾欺负我。”
霜澶回转过身,委实不解,已然心急如焚,“究竟是何事!你要急死我么!”
青徊哭的梨花带雨悲不自胜。
霜澶瞧着青徊哀哀欲绝的样子,一时不忍再追问,只抬了手慢慢搂住青徊,轻抚了她的背脊,一下一下得拍着,“无事了,有我在,你莫怕。”
良久,青徊渐渐止了眼泪,喃喃道。
“姐姐,今日我去寻沈远,原想将荷包给了他……我绣了那样久……”
“他不曾收……”
霜澶闻言,暗道原是一腔情意付诸东流,心下稍安,随即宽慰道,“竟是为了这个?我还当是什么事,你莫急,想来沈远那一根筋的眼下还未开窍,你这样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姑娘,给他些时日待他想通了,想必梦里头都要教笑醒的。”
不曾想青徊竟又抽噎起来,胡乱抹了泪摆头道。
“姐姐,不是这样的……”
“他开不了窍了的……”
霜澶敛了眉,茫然不解,停了手上的动作,看着青徊的唇瓣一张一合。
“我前头才知晓……”
“他竟与那许公子是一样的了……”
青徊说的每一个字,明明霜澶都听明白,可凑到一块儿,竟勘不出个所以然来。半晌,霜澶低声呢喃,“与哪个许公子?又如何一样?”
青徊抬起头,与霜澶对视着,青徊眸中是止不尽的氤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