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就是她细白的脖颈,那里还有一颗细小又平滑的红痣,也不知是今日烛火昏黄,还是房中的地笼烧得过热,霜澶的肌肤微微泛红,将那颗痣也称得艳丽非常,好似在朝着他顾盼身姿,他尝过了霜澶唇瓣的滋味,亦尝过她脸颊耳畔的馨香,可那颗痣,不知从什么时候仿佛烙在了他的心口,时不时得教他痛痒上三分,却又甘之如饴。
正这时,霜澶侧过面来,沈肃容好似那倒脏的贼人,教那霜澶瞧着不禁心下一骇,遂逃一般别过了眼神,慌乱得起了身,于那桌上摸了酒壶,又自斟自饮了起来,他沈肃容竟还有今日,何为酒壮怂人胆,他眼下便是,三两杯下肚,沈肃容才稍稍平复了心绪。
霜澶自然不晓得如今沈肃容的心情,她现下只道今日的青瓜都是白吃了的,后颈处有一股热流不住得要往上冲,神思都混沌了起来,眼瞧着沈肃容起身,又眼瞧着沈肃容去喝酒,沈肃容所作她都瞧得清,可已然无法思虑这些了……
霜澶抬手拍了拍脸颊,兀自醒了心神,“今日你竟还又差人抬了十六口箱子来,我又用不着迎亲,给我也是无用的。”
霜澶骤然出声,倒教沈肃容吓了一跳,手中的酒水差点教洒了,继而闷声道。
“那是我给你的聘礼。”
“你以为我不知,你是瞧顾公子给了我十六箱,便也要在这上头较劲的。”饶是霜澶先前再想着要如何稳下心神,可酒量这事就是谁人都救不了的,现下她已然是醉了,才会这般口不择言……
沈肃容闻言,心下一骇,遂放了酒盏回转过头,见着霜澶眼神迷离脸蛋染了红晕,才意识到,他的细幺莫不是醉了?
如此一来,沈肃容反倒撇去了那局促不安之感,微微扬了唇角,复转过身朝霜澶走去,待至床踏边,就见霜澶抬手将他一把拉坐了下来,喃喃道。
“那些皆是身外之物,我也不看重那上头的……”
“其实我原给你另备了聘礼。”
霜澶闻言,那朦胧的眼神霎时睁大了些,好似期盼更甚,“是什么?”
只见沈肃容伸手探向内襟,顿了顿,才慢慢抽出一个信封来,双手递给了霜澶。
霜澶敛眉接过,复小心翼翼得揭开了封口,里头是一张脆黄的纸,霜澶抖了手腕,那纸便如鸟儿展了翅一般铺展开来。
霜澶眼下是醉了酒,上头小字模糊,已然不大瞧得清,可她还是歪了头蹙了眉,细细得去瞧。
只堪堪瞧见了两个字,喉间就好似被堵住一般,少时便开始抽噎了起来,一时泪如雨下涕泗滂沱。
这是她的身契,上头还有亲爹的红手印……
霜澶埋首呜咽着,转头抱着沈肃容,口中呢喃,“你怎的待我这般好……”
沈肃容先头还在为怕这件聘礼不讨霜澶的喜而提着的心,眼下早已让霜澶的泪抚平了他心下忐忑的一切纹理,却又在一角猝然升起一丝愧怍来,他的细幺当真是教他心疼的,她不要十里红妆,只一份身契,就已然教她涕泗流涟了……
沈肃容将霜澶手中捏着的身契轻轻抽了出来,遂起身拉着霜澶朝那地笼走去,霜澶不明所以,亦步亦趋得跟着,继而便见着沈肃容将那张脆黄的宣纸折成细条,往地笼里扔去,那地笼里的炭火原是只余星星点点的红晕,待那宣纸才触碰到炭火,便陡然扬起一捧火苗。
沈肃容眼瞧着那张身契被吞噬殆尽了,才拉起霜澶至自己面前,抬手拭去她眼睑上挂着的泪珠,“细幺,今日还有一桩顶要紧的事体要做。”
霜澶迷蒙了双眼,微微转动了眼波,这要紧的事体在她想来已然是有些费劲的了。
“是什么顶要紧的事体?”
沈肃容低下头,吻了吻霜澶颤动的睫毛,遂默然不语,而后抬起手,将霜澶整个儿抱在了胸口,霜澶原是好好的站着,转瞬就成了窝在沈肃容的胸膛之上了,一时惊呼,惊慌失措得连手都不知该往哪处去放。
沈肃容却不再理会霜澶,抱着她跨步便往那床榻之上去了。
霜澶被沈肃容放在床榻之上,不稍半刻那沈肃容就如泰山压顶一般追了上来,霜澶已然是神思漂浮,眼睁睁瞧着沈肃容如何宽衣解带,又如何来抽她的系带,可她身上的衣物比那男子的襕袍繁复得多,那内衫竟是连系带都找不到,那沈肃容的额上皆是细密的汗。
霜澶见状,借着酒劲下意识得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霜澶浑然不觉,这一笑于那沈肃容听来,当真算不得好事,沈肃容一时赫恼,还管什么内衫的系带在何处,顺势便覆在了霜澶的身躯之上,垂下头,跪坐起身子,似是那最虔诚的信徒,从霜澶的眉眼一路往下,至那丰盈的唇瓣,又至那细白的脖颈,最后停在那枚平滑的小痣上,做了他第一回 见着这颗痣时心下便无意识晕起的不堪,这般久了,眼下才终于得偿所愿……
他滑动了双唇,不住得摩挲吮吸着它……
霜澶未经人事,哪里吃得消这番挑弄,随即婴咛了声线,似哭求。
沈肃容停了手,覆在霜澶的耳边,蛊惑道,“细幺,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