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心思之歹毒,当真教人发指!”
红口白牙一番话说得悲不自胜,摧心剖肝!
却教霜澶张口结舌目瞪口呆!原就知道这云氏主仆非善类,却不想如今狗急跳墙起来能詈夷为跖倒打一耙得颠倒是非黑白!
霜澶抬头,面色煞白,唇瓣微张,心下千回万转,只颤抖着喃喃道。
“奴婢不曾做过,还望明察……”
话音刚落,一旁的青徊梗着脖颈怯生生道。
“如今已然是证据确凿了么便这般诬赖人,奴婢瞧那猫儿还在舔那帕子呢。”
不想那吴嬷嬷冲上前来一把揪起青徊的衣襟,抬起手照着青徊的脸便是一个耳光。
“啪”得一声,那吴嬷嬷手劲之大,青徊连痛都不曾及呼一声,就被囫囵个儿扇到了地上。
“哪里有你这小蹄子说话的份!”吴嬷嬷叩紧了牙关道。
青徊哪里还敢吱声,捂着脸颤抖着抬起头,半边脸立马肿了起来,连哭都忘记了。
齐嬷嬷又道,“不想还有这般会颠倒是非的小丫头,我家少夫人用了点心,自然要擦手的,帕子上粘了蟹粉又有甚稀奇的。”
霜澶勉强搂住青徊,瑟缩着身子,浑身不住得发冷,嘴唇惨白,双目空洞无神,哆嗦着唿吸茫然道。
“奴婢何时被人赃并获了……”
沈霂容却在这时开了口,正眼都不瞧霜澶,只讥笑道。
“那回我原是不信的,不想事后竟果真在你房中搜出了季芙生母的遗物来,当日若不是瑾怀心慈,将你讨了去,原该就地便将你杖毙,何待你眼下来兴风作浪。”
那沈霂容说罢,又朝霜澶轻睥了一眼,“从前不说,是给瑾怀留着颜面,也是为你留条活路,原望你洗心革面,不想你竟是这般蟑头鼠辈。”
霜澶喉头滚动,心下怆然,茫然朝屋内环视,当下神思恍惚,只觉众人皆是一副指指点点评头论足的样子。
齐嬷嬷的话还在脑中回响,沈霂容的言辞已然扑面而来,教人满心卑屈油然而生!只恨不得即刻一头撞死在这处!
蓦然,霜澶唿吸一窒,只觉头痛欲裂,哇得吐出一口血来,随即不省人事。
……
霜澶做了一个梦,梦里头有匹白马,白马上头骑着的是个丰神俊朗的少年,那少年笑开了眉眼,扬了马鞭,朝她大喊。
“你可要骑马,我教你。”说罢,挥了马鞭夹了马肚便向远处奔去。
霜澶迎着飞扬的尘土,在他身后拼命追赶,却是无论如何都追不上,直到跑得气喘吁吁,霜澶才趔趔趄趄得停下步子,双手撑膝,模模糊糊得喊道。
“沈肃容,沈肃容……你怎么骗人。”
……
“霜澶,醒一醒,霜澶。”
……
“沈肃容,你说保我无虞,你怎么骗人……”
“我差点信了你……我竟又信了你……”
……
一旁的燕归眼瞧着霜澶一直说胡话,一句都听不清,委实没有法子,只得看向倚在门边的沈远。
那沈远双手抱胸,沉着眉,双唇紧闭。
燕归复低下头,轻叹了口气,遂手上使了些劲,继续摇晃着霜澶的手臂。
“霜澶,快醒一醒,没事了!”
少时,霜澶才迷迷糊糊得睁开眼,第一眼便看到了燕归。
嘶哑着喃喃道。
“燕归姐姐,我这是死了么。”
燕归听罢,眼眶随即便红了,转过头抬袖擦了眼角的泪。
“怎的这般胡说八道,你还活得好好的,咱们都活得好好的。”
霜澶的脑袋仿佛木了,茫然又费解道。
“我竟还活着?她怎么会教我活着呢,他们怎么会让我活着?”
燕归不明白霜澶说的‘他’是谁,却大概能明白霜澶口中的‘他们’是谁,只当她气血攻心,气糊涂了,遂安慰道。
“今日这事委实说不清楚,那少夫人也不知是有意为你开脱还是怎的,只说若你真有心如此想来这蟹粉该是早就备下的。大夫人随即派了吴嬷嬷去咱们偏房搜,果真是什么都不曾搜出来。”
“后头又去了青徊的屋里,连咱们夫人屋里都教他们搜了个遍,确实什么都没有。”
“大夫人既没有确凿的证据,却还是想发难,原还说这事上头说不清,从前在翰墨轩那事上——”
燕归骤然住嘴,朝霜澶看了眼,不再往下说了。
霜澶轻敛了眉,抿了唇,“姐姐你且说与我听,莫担心我,我能受得住的。”
燕归撇了唇角,轻声道,“只说翰墨轩那事既然人赃俱获,便要将你杖毙,以儆效尤。”
“是咱们公子,出言——”
不待燕归说完,霜澶猝然闭了眼,再不想听,燕归只当她才醒,Jing神不济,心下并未见怪。
半晌,霜澶复睁开眼,撑起身子想要起身,才刚侧转了头,不想便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