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出泸山院,沈肃容都能保自己无虞的。
柳氏心善,想来从未有过害人之心,虽云氏如今来委实突然,却也随即遣了燕归去院门口将云氏请进来,没得教人在外头站久了失了礼数。
少时,待燕归将人引进来,柳氏正要上前去,不想云氏先了柳氏一步,施施然上前来向柳氏行礼。
“见过夫人。”眉眼带笑,当真是个美人。
柳氏虚扶了一把,云氏随即起了身,只道今日去小厨房做了些红薯点心,特意送来的。说罢,便让后头跟着的齐嬷嬷将点心摆了出来。
柳氏弯了眉眼,只道,“何劳你亲自送来,差人来一趟就好了。”说罢,便拉着云氏坐下。
云氏坐下后,眼眸含水,一手拿了帕子掩了唇,朝柳氏说道。
“我自入了沈府却觉得与夫人格外亲切,却怕夫人不喜,故而也不好总来叨扰……”
柳氏原就是极好说话的人,听得云氏这般讲,心下倒不曾有交浅言深之感,遂出言宽慰,只道云氏有心,下回泸山院想来便来,不肖带什么东西的。
“原泸山院人就少,你若愿意常来,也能教咱们院子热闹些,再好不过的事体了。”
云氏听罢,环视屋内一周,随即言笑晏晏,朝柳氏低声道。
“如今就有一桩事,想说与夫人。”云氏似笑非笑得轻声道。
柳氏闻言,朝云氏看过去,只待她说来。
云氏也不卖关子,只轻声道。
“前几日大夫瞧了,大夫说我眼下已然有身孕了。”说罢,云氏一时羞赫,再不好意思去看柳氏与屋内一众。
此言一出,屋内众人面面相觑,面色各异。
原这事儿柳氏一众早就知晓了的,前头还说要全然当不知道,出去也不许说嘴,眼下这云氏竟这般直白得说出来。
当真教柳氏不及应。
那云氏见罢,不知怎的悲从心生,随即便抽噎道,“原这样的事体该说与母亲的,可我自幼失恃,这样教人高兴的事却无人可说……”
这话外之音便是拿柳氏当母亲一般看待了。
柳氏又瞧着云氏这般落泪,也被勾起泪来。
只道让云氏往后莫要见外了,如今担着身孕,这般总是掉泪委实伤身。
云氏随即拿帕子拭了泪,破涕为笑,“夫人说的是,是我不懂事了。”
云氏说罢,随即起了身,朝霜澶走去。
霜澶原还躲在角落不曾出声,不想云氏眼下便要点自己,一时心慌意乱,随即便听云氏出声。
“霜澶原是我们院子的,不想倒教小叔慧眼识珠讨了来,我院里眼下的人都不如霜澶心灵手巧,想来真是舍不得。”
霜澶眼瞧着云氏说这样口是心非口蜜腹剑的话,当真教人心里头寒毛卓竖,莫不是要想法子将自己讨回去?
霜澶的心霎时提了起来,胆颤心惊,这云氏前头说了那般多,又是有了身孕又是无人说体己话的,只怕柳氏一时心疼云氏遂了她的意,将自己又遣回云氏的身旁。
霜澶强自镇定,喃喃道,“少夫人谬赞了,奴婢委实当不得,眼下二夫人待奴婢关怀备至,奴婢只想好好伺候以报效万一。”
云氏听罢,径自拉过霜澶的手轻轻拍了,莞尔道,“这般才好呢,左右你都是从翰墨轩出来的,万事应当要更尽心些,我也好放心一二了。”说罢,又回头朝柳氏盈盈一笑。
云氏这话说的,教霜澶委实摸不透她的想法,听她这意思,倒不似来跟柳氏讨人的。
那她此番来泸山院,当真如她所言,报喜来的么?
眼看着时辰不早,云氏又是担着身子的,柳氏便邀云氏一道坐下用了膳再回去。
云氏倒也不曾推辞,燕归与霜澶伺候布膳。
席上云氏对柳氏毕恭毕敬,倒教一旁的燕归听着也只觉受宠若惊,言行里对云氏更是尊敬。
霜澶心下倒是好一阵讥诮,总算想明白了云氏今日究竟为何而来。
这云氏既然心系沈肃容,这般讨好柳氏,不管真心还是假意,自然也是做给沈肃容看的。
只这一席当真用得不太平,霜澶先头没见过人有孕,不想竟这般受罪,云氏不过才用了两口便从屋里跑到院子去呕个不停,齐嬷嬷始终跟在云氏身旁。
虽说柳氏一众都在屋里头,这些原是一概瞧不见的,可听着云氏的声音,都忍不住教人心生怜悯。
柳氏又差了霜澶去小厨房跑了好些趟,为云氏拿了好些镇恶心的果子来。
云氏心下愧怍,道原是来陪柳氏用膳,却坏了柳氏的心情。
柳氏倒不曾见怪,只心疼云氏。
“我原先怀瑾怀时,他倒懂事许多,不曾多受罪的,你眼下想来月份小,待到四个月时,便不用再受这些罪了的。”
待用罢膳,云氏让柳氏用些她做的红薯点心,抬手便将一盘的点心碟子拿了起来,不想一摸碗盏,只道有些凉了,随即便要让齐嬷嬷拿去小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