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复印件还给我一份,再遇上啥不明白的又再来借。唯独有一样……有一样,他说人员排查起来有点费劲,要多借两天,结果直到他家出事他都好像没还给我……”
囔囔自语到这里,杨晓松煞白了整张脸,猛地一抬头看向黑明辉
“是辖区控访人员名单和查访记录。”
“控访?”黑明辉惊叫起来,一把拽住杨晓松的胳膊,往前一拉扯恶狠狠的问
“你们辖区的控访名单?跟剑潭冶炼厂有关?”
“肯定是剑潭厂啊!”杨晓松嫌他说废话的横他一眼,
“我记得那两年有一段时间里,你和老姜不也经常到所里来么,我还带着你俩去查访了剑潭乡好几户在厂子里工作的群众,后来不就没什么消息了……”
“知道我们一直盯着剑潭厂,你为什么不说?”黑明辉气的双眼通红,口不择言的质问
杨晓松也火了,回呛:
“林三两跟我要档案那会儿,剑潭厂早倒闭了!何况老姜也来问过上访人的情况,不也照样啥都没查着吗?”
“那三两收着剑潭派出所控访记录复印件这事,你为什么不说?”
“我!”
杨晓松焦急的“我”了一声,仔细一想,又有些没底气的降了个音调,
“三两来借了那么多次,各种名目都有,借来借去我早就弄糊涂了,况且他借到后面几次,我就没再经手,而是让他直接找剑潭所治安队管档案的内勤要。再说,他家丢了什么东西你们不也是最近才查清楚的吗?”
“你!”黑明辉恶狠狠的掐他胳膊,往前一拖,又无力的问,“那原件呢?你个糊涂蛋还能找着吗?”
“你不是说废话嘛!”杨晓松一抬手扒开黑明辉的钢爪,站起来掏手机。
“等等!”霍雷局长突然出声,三人一愣,不解的看向满脸Yin郁的霍局长。
刚刚三人光顾着向杨晓松逼问原由,没留神他们稳坐在办公桌后面宽大的沙发椅内,低头竖耳心内打着算盘的霍雷霍局长,在听见“剑潭厂”几个字时,浑身偾起藏都不藏不住的Yin沉复杂和不自在。
“八年前的控访明细,主要是些什么内容?”
“上访人员的活动轨迹,查访记录,还有最近的心理、生活状况,反正就是事无巨细啥都要跟他们聊啥都要管,再登记到档案里怕她又跑到省里去闹事。霍局你稍等,我现在就给剑潭派出所打电话,找找那档案原件。”
黑明辉、张程勉盯住杨晓松拿手机拨电话的手,恨不得替他拨号,离真相一步之遥,仅一步之遥时,临潭县公安局长霍雷却再次喝止:
“不用了!”
“……啥?!”
杨晓松捏着手机僵在桌前,张程勉和黑明辉同样惊愕的瞪着眼睛俯身转向办公桌,不解的看着霍局
霍雷没理他俩,直接向杨晓松下命令:
“杨管教,这事我会交给剑潭派出所的去查证,你不用再管,要严格遵守保密工作规定,不能向无关人员多透露一句,明白么?”
反应了一会儿,杨晓松犹疑不定的回答:“明白。”收了手机。
霍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沉声说,“辛苦你了,先回拘留所吧。”等他满是疑惑和不解的走出办公室并从外面关上门,霍雷才往后靠了靠椅背,用劲揉捏额角,直到鬓边粗糙的皮肤被刮出两道红印,才说:
“黑队长,张队长,这事交给我来处理,等我安排剑潭所把杨管教说的原件材料都调出来,咱们在研究下一步该怎么办,你俩也先回去吧。”
张程勉和黑明辉信他才见鬼了,一个也没动。
僵坐在桌前与局长对峙,黑明辉脑海里突然闪过老姜那张Jing神萎靡、颓然失意的脸,禁闭室里的日子肯定不好过,自己却从没听见他抱怨过半句。
直到这一刻,自己才明白过来,老姜为什么会帮魏源烧掉那张质证明确几乎能把魏源钉进大牢的照片,为什么在魏源间接造成徐老六畏罪自杀之后,仍然承认是自己安排魏源参与了押解工作,那晚他明明因为揍了徐老六被隔离审查了一夜,押解任务安排情况他根本毫不知情。
他把魏源和自己紧紧地绑在了一起,不单单只是因为魏源是他反向征用的情报人员和线索来源,更因为,林三两也一直相信魏源。
可他为了能找到林家放火案的幕后真凶,他连腿都废了……
想到这,黑明辉突然抬头,先看了一眼脸上半点血色都没有、嘴唇皴裂眼底浓黑的张程勉,再悄摸算了一下自己还能再干上几年大队长?还能再干上几年警察?便看向霍雷。
“霍局,您是想再拖一拖?拖到省里有动静把那余知检弄走,是吧?”
霍雷一愣,控制不住不耐烦起来。这一次,他没再顾忌张程勉,侧身掏出烟盒点烟,深深的吞吐了一口才向办公桌前胆敢撕破脸质问他的刑侦队大队长道:
“这事我可以查,你俩不能查。”
黑明辉捏着拳头再往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