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
应泽一怔,心想:不至于吧?
不过说到底,孟越买硬座的目的,是见到更多人。软卧的确有点不符合要求。
事实上,先前座位处,耳边都是嘈嘈杂杂的讲话声。听到的时候,应泽虽然觉得不习惯当下环境,座椅也有点过于狭窄、别扭难受,可孟越在他耳边说,这里之前坐过什么人、发生过怎样的故事时,应泽听着,还是有些感慨。
没有大悲大喜,都是普通故事、普通生活。
但应泽之前从未接触过。
倒是孟越。他大学时交际甚广,参加过各种活动,对许多应泽不了解的领域都有所涉猎。应泽安静地听他讲话时,心里会想:如果坐在这里的是孟越,那他一定已经和周围人聊开吧?
不像应泽这样。沉闷,只与孟越讲话。
孟越眼珠一转,含笑说:“小泽,我坐你腿上?”
应泽:“……”
他有点被呛到。
咳嗽两声,白皙的脸颊上多了点微红。
孟越正色妆容,郑重其事,说:“你想呀,这样一来,咱们只占一个位置。”
应泽脸上写满一言难尽。
孟越朝他眨眼。他身上有一种与应泽不同的风流不羁,兼先前许多亲密接触,此刻的孟越在应泽眼中近乎凝实。虽然是三四月,东北这边仍然干冷,未走出冬天。可火车里,一年四季都是一副模样,窗外又已经天黑,一片暗色。这当中,连孟越身上的夏装都不显得跳脱。
有一瞬间,应泽生出了“这会儿是过去某天,孟越还在读大学,他与人出来做项目,在火车上和我讲话”。
那是孟越大学生活里应泽没有参与的部分。
应泽谈不上遗憾与否。往事不可追寻。
孟越看出应泽走神,略觉不满,抬手就捏应泽脸颊。
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一定无比惊悚:那个靠在挡板上的俊美男人,脸颊像是被什么无形力量扯动。除此之外,他看着眼前那块空白,竟是在和人讲话的样子。
好在无人得见。
孟越比应泽略高,做这个动作也很顺手。捏了两把之后,觉得手感不错。还又揉了揉应泽的头发。
连番把男友当小孩对待之后,他又凑上前,脸颊几乎与应泽面孔挨上,笑眯眯叫:“小泽?老公?”
应泽哭笑不得。
孟越说:“哎,刚刚在想什么?”
他嗓音比平时略低,说话的时候,都带了点哄小孩似的语气。
应泽很吃这套,他看孟越的眼神,让孟越觉得,如果不是在火车上,那小泽一定已经过来,主动又迫切,想要把自己“吃干抹净”。
搞得他也有点期待了。
应泽回答他:“觉得如果大学那会儿,我和你一起出来一次,也很好。”
不用太多,一次就够,可以成为圆满回忆。
孟越笑了下,说:“啊,那现在是真的没办法。”
应泽:“……?”
孟越微微笑一下,说:“现在有正事要忙。等忙完之后,小泽,你如果还想玩这种,”他促狭地笑,“我可以陪你啊。”
之前他吃青春打扮的小泽,觉得别有一番滋味。那将心比心、推己及人,孟越觉得:“大学太近了。我高中时候的校服应该还在吧?回去找一找。”
应泽的呼吸有点加快。
孟越琢磨:“哦,不在也没事,我可以自己做一件。”
他心灵手巧。
可以满足男友的各种愿望。
孟越话锋一转:“不过,我答应你这个,你也得答应我什么吧?”
他坚决不吃亏。
所以后面,应泽再回座位时,旁人看不到,但他能看到,孟越坚持坐在自己腿上。
不重,轻飘飘的,不会累。
可应泽还是因此面红耳赤。
孟越笑盈盈看他面红耳赤。
应泽低声说:“你也看看其他人啊?”不是说要来观察人间烟火吗?
他嗓音落在身侧男人耳中,对方“嗯”一声,没听清应泽在说什么,示意他再说一遍。
应泽大窘,含含糊糊说:“没什么,就……”
孟越这个姿势,一低头,就能咬到应泽耳朵。
他给应泽支招,让应泽顺利化解局面。慢慢地,开始和旁边人攀谈。
到午夜,许多人开始睡了,车厢里的灯始终亮着。
火车要第二天七点才到,应泽度过了人生中最特别、“难忘”的十四个小时。
到站的时候,孟越与应泽下车,冷肃空气扑面而来。
他们和海城那边的孟英哲、岑丽珠通了次电话,然后租车、上山。
孟越再度离开后,应泽随着这个季节稀稀拉拉的游客,上去天池。
走在路上时,一度下起蒙蒙小雨,起了雾。周围人都抱怨,说恐怕见不到天池。可等真正登顶,却见太阳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