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说不出所以然,他只是什么都不在乎,包括他自己。
更何况他无法原谅那次下药,也更不能理解之后的玩弄。回到酒店的房间后,沈望很自然地跟着他进门,却被他拦住。
“你自己去开一间房间。”
沈望像是预料到他的无情,攥着手指问他:“我不能住在这里吗?”
顾重道:“我不像你,不会随便让人住我的房间、睡我的床。”
沈望看他的眼神,就像一条shi漉漉的流浪狗,乌漆漆的瞳孔倒映了他一张冷漠的脸。但顾重却不想再受他的钳制。
所以他们就这么对峙。
然后薄情自然会战胜一切。他把那张shi漉漉的眼睛关在门外,只要不去注视他纤细的身体和淤青的手背,他就能一直薄情。只是真当看不见沈望时,他那无用的多情又升了出来,反复拷问他的灵魂。
他想起那次醉酒的第二天,当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时候,沈望也是这么看他的,就像是被扔在路边的小狗,但脖子上还挂着他的铭牌。
他进浴室冲了把澡,换上干净的衬衫和西装裤,却在行李箱里的夹层里看到了一颗银色,他拈着那枚金属质地的袖口,最终还是把它放在了桌上。
等到太阳落下,他才准备去外面解决晚饭,却在进门的地毯上看到了一张薄薄的纸片,估计是从外面塞进来的,没想到五星级酒店都管不住这个?他捡起纸片,上面却是白纸黑字的一段话,那熟悉的字迹让他立刻沉下脸,他猛地拉开门,果然抓到了还没有收起纸笔的沈望,他蹲在他房间的门口,仰头傻傻地看着他,手里还攥着一支马克笔。
“你想让我叫保安吗?”
“我、我马上走。”沈望轻轻地说。
“你写的是什么意思?”
“都是我想跟你说的。”
“你不想再玩这些小把戏。”
顾重绕过他想走,沈望又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甩都甩不掉,顾重起初还能无视他,但那张纸片上说的话的确灼伤了他的冷漠,忍不住回头凶他:“别跟着我。”
“我们顺路。”
沈望看了下他的脸色,又心惊胆战地补充了句:“不、不行吗?”
顾重冷起脸,根本不想理他。然而沈望就这么厚脸皮地跟他走进了同一间酒吧,他坐下来刚点了一杯威士忌的时候,沈望坐在旁边东张西望地打量了一圈,等看到几个西装笔挺的侍者时才恍然大悟般地说:“你怎么饭都不吃就来喝酒?这样对身体不好。”
顾重不理他,只是余光瞥到他拿着单子翻来覆去地看,最终跟酒保要了杯鲜榨果汁,顾重在心底嗤笑,但沈望似乎不怕他的冷淡,还跟他说:“这里只有橙汁,其实我比较想喝西瓜汁的,你想不想喝?我刚刚在路边看到了,我可以去买。”
顾重只问:“这么多位置,你偏偏要坐我旁边?”
他以为沈望会找个借口,但实际上沈望却很直白地舔了下干燥的嘴唇,道:“我只想和你坐。”
他被这样的直球堵得说不出话。
然而沈望还补充道:“两个意思上都是。”
“这是调情?”
“是真心话。”
“你跟我的工程师、闫怀、徐斯都是这么说你的真心话的吗?”
“不要这么挖苦我,你不是这样的人。”
顾重感到很反感:“少说得好像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
沈望不再跟他辩解,但顾重知道他的潜台词,“你太心软了”,这是沈望从前最爱跟他说的话,但后面往往跟着的是“可我不喜欢心软”,然而现在的沈望却要把他的心软利用到底,他怎么能不愤怒。
酒保把橙汁推给沈望,沈望嘬了一小口,整张脸都蜷了起来。沈望还跟他抱怨了句,说“好酸”,但他却不想搭理他,只是拿手指沿着酒杯的杯壁画圈。他刚喝了两口时,一盘汉堡就被推到了他的面前,他朝侍者皱起眉:“我没点这个。”
那年轻的侍者了然地对他说:“你旁边的那位先生替你点的。”
沈望朝他温和地笑笑,而那位侍者似乎也第一次见到用汉堡搭讪的招数,很是八卦地打量起他们俩,顾重几乎对沈望的新招数感到疲软,可怜不管用后,就开始高中生般的稚嫩追求?顾重对他说:“没有人会在酒吧里吃汉堡的。”
沈望说:“怎么没有?你看隔壁人不就在吃汉堡?还吃薯条。”
顾重扫了眼那副青涩的装扮:“那是两个高中生。”
沈望说:“你也才二十六。”
两人面面相觑,顾重刚想纠正他是“已经二十六”,这个年龄意味着顾重不会为他放弃自己的尊严、安定的生活以及再次爱上他。他想这么告诉沈望,但是他的目光在停留在沈望瘦弱的背脊后,打消了这个想法。他残忍的那一面被他冒出来的善良压倒了,又一次。
然而旁边那两个高中生听到动静后,却转了头,其中一个很是面熟,脸颊两侧都是雀斑,而跟他接上视线后,雀斑有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