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十分冷峻,跟他记忆里那个少年相差许多。他浑浑噩噩地和顾重在一起四年,忽略了他的成长,他的记忆始终停留在最开始那个从游泳池里站起来的少年,后面他曲折的脱壳却被他有意地忽略了。他总是记得他柔软的地方,好像这样就永远不会被他抛下,却忘了他的坚定和执着。
他在桌前坐了会儿,然后去了车库。
小张刚入职半年,就经历了两代上司。
比起前总经理,新上任的顾重可温柔、讲理多了。而且顾重年纪轻、相貌英俊,是很多公司女员工眼里的钻石金gui婿,但小张却逐渐地摸出了这位年轻上司反复的脾性,比如,前一秒钟还语气平平地叫他订份外卖,后一秒钟就硬邦邦地说不吃了,脸也绷得很紧。平时还有薛言生挡挡枪火,但今天却是他直面枪口。虽说顾重并不会乱发脾气,但她心底还是很怕这位年轻少爷的。
然而没安分几分钟,她就接到了电话,说是有人要见顾重,但她翻了翻预约表,按理说今天预约见面的人在上午已经全部见完了。她刚回绝,就听到对面压低了声音,对他说:“你跟顾总说一声吧,是他老情人。”
“老情人?”
“沈望啊!”
小张想起了她午餐时听同事们说的瓜,立马说:“我去问问,你先别挂。”
她压了压八卦之魂,又缩了缩脖子,才摆出正常的姿态,进了顾重的办公室,顾重听到声音抬头看了她眼,她立马接道:“沈望先生今天没有预约,但有事要见您,已经在楼下了。”
顾重握着钢笔的手顿了顿,又低头看起了文件,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小张被晾得忐忑不安,站了一分钟,顾重依旧没有回答的迹象,她只好退出办公室。她在微信上求助了总监,总监给她发了个偷笑的表情,让她赶紧让人上来。她稳了稳心神,决定听信前辈的话。这也是她第一次见沈望。虽说沈望带着棒球帽、口罩,武装很齐全,但耐不住她心神动荡,果然明星还是跟普通人不一样,皮肤白得跟雪似的,小张忍不住感叹。
更奇妙的是,中午吃的瓜的主角现在就在他面前。
沈望知道这样做很草率,但他还是忍不住来找顾重。
当他推门进去时,他注意到了顾重凉凉的视线,但并不讶异的他的到来,只是眼神轻轻地晃过了他,又回到了文件上。顾重不让他坐,他也不好意思坐,只站在门边的角落里,尽量稀释自己的存在感。
顾重有意忽视他,一句话都没跟他说,他也乖乖地站着,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研究自己球鞋上的纹路。等大约过了一刻钟,顾重突然说:“坐吧。”
沈望惊讶地看向他。
其实他都做好准备,站个几个钟头了。
顾重起身走到他身侧:“喝什么?”
“不用麻烦了,真的。”
“龙井?”
沈望很惶恐地说:“……白开水就行了。”
顾重出去亲自接了杯水给他,他双手接过后,轻声说谢谢,然后毕恭毕敬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叫到办公室里的学生。顾重半靠在办公桌边,背后是落地窗透出的璀璨夜景:“你找我有什么事?”
沈望不敢看他:“我不懂谁适合谁不适合,我给你打电话,不是想给你推荐人的。”
而且,你怎么知道那个模特?
他应该从来没有跟顾重提起过闫怀,而且闫怀知名度也不高。
难道,顾重知道了吗?他很惶恐地想到这里。
手都有点抖。
但他偷偷地抬头看顾重,顾重并不像是知道闫怀的样子,而且顾重对他的解释似乎也无可无不克,很是云淡风轻。他到底是有些难过,他本以为顾重多少是因为在乎他才因为误会挂了电话,现在看来,可能真的是因为忙,而他还自作多情地跑了一趟。
他眼睛有点泛酸,只能欲盖弥彰地喝了口温水。他润了润嗓子,又说:“我不是很懂演技什么的,但是如果演员在电影上映前被爆出丑闻的话,会有很强的负面影响,我听说裴导想用蓝鹤,而我和蓝鹤又有点交集,我觉得他……所以要是真的想用蓝鹤的话,可以多观望观望再做决定。否则会得不偿失。”
“我知道了。”顾重静静地看着他:“谢谢。”
“没事的,那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沈望始终很安静地低着头,捏着个纸杯。顾重本来不想留他的,但他似乎比前段时间更瘦了,低头时透过T恤衫看到的肩胛很瘦,两根锁骨直挺挺地嵌着,下巴也尖尖的,很是脆弱的模样,风一吹就能倒了。而且他至始至终都不敢多看他几眼,细长的脖颈始终垂着,又乖又可怜。顾重轻轻地叹了口气,问他:“饭吃了吗?”
“没有。”
沈望还是低着头。但悄悄地说了个谎。
他看着那双蹭亮的皮鞋越走越近。
他的心脏也缩得越来越紧。他闻得到他身上那冷冽的香气,是他以前不会用的香水。很淡的味道。要凑得很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