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规则,于是Yin差阳错的,就成了老师口中“有逻辑,有整体性,很灵活”的好学生。
话虽如此,当老师想保住更多人的时候也是不遗余力。
午休的时间,葵然给肆意发了消息问他怎么样,肆意没有回,他立刻拨了肆意的号码,那头只有关机的提醒。
是短促的响了一瞬,突兀地变成关机的那一种。
再打,就是彻底关机了。
葵然一刻不停地弹起语音和视频通话,都毫无回应。
他突然猜到自己不安的原因是什么,周围的人就全体看不见了,他们还在,只是全部变成砖块,和成堆的习题一起,垒成高而厚实的围墙,把他堵在里面,让他缺氧,呼吸急促,眼睛瞪得一片血红。
指甲在手上掐出深深地痕迹,葵然觉得自己迫切需要一个出口,否则他会憋死在这里。
双手猛地展开瞎摸,慌乱中,他抓着锋利的器具扬起手,对着自己的后颈狠狠扎下去。
汗水自额角滑落,葵然借着亲手戳开的出口换气,视线缓缓聚焦于手上的利器,他认出来,是做题用的签字笔。
沾了些血迹。
四下寂静,所有人都埋在围墙里,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大作,葵然神色平静,扯过笔记本写了张纸条,递给前面的人,说:“麻烦给张子昂。”
五个字:
——借一下手机
很快,手机被递了过来,对方做这件事时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看来上次被吓得够呛。
葵然几不可闻的牵了牵嘴角,打开摄像头,对着身后一边细微地挪动着,一边按了很多下。
然后,他在相册里一张张地挑选,找到了一张模糊的自然、又能清楚看到还冒着血的坑洞的照片。
幸好运营商没有因为社交软件的入侵阉割彩信服务,他打开张子昂的手机信息,输入一串熟悉的号码,轻触发送。
不知道张子昂还会不会遇到可怕的事,但葵然不是很担心。
17岁,他终于遇到肆意,所以立即决定扔掉属于好孩子的一切,去完成想做的事。
06
(一)
葵然数不清自己一下午给肆意打了多少电话,他一直没有接,张子昂的手机直到放学都很安静,葵然像座雕塑似的挺在座位上,又换了张子昂的手机拨过去,仍旧是关机。
同学们陆陆续续走出教室,张子昂回头匆匆看葵然一眼,见自己的手机正被他捏着,连要都没要就离开了。
天色已暗,教室里只零星坐了几个人,葵然站起来塞了几本书和移动电源,把张子昂的手机物归原位,背上包,一边走一边给肆意打电话。
又降温了,冷风卷起枯叶漫天飞扬,葵然逆着风在校园里穿行,宽大的校服被吹得贴紧了身体,像是只挂了一层薄皮。他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硬硬的发尾和高耸的衣领打了个照面,才想起原来自己一直都没处理后颈的伤口,已经干掉了。
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身子已经冻成了冰棍,手指头木木的,肆意还是没有消息,妈妈的电话却打了过来,像往常一样,在气温变化后第一时间提醒他加衣服、好好照顾自己,以及,周末回家吃饭。
葵然温和的应着,脸上短暂的出现了乖顺的模样,挂了电话,立刻打开叫车软件,定位兰河市。
可是···具体是哪里呢?
他对着兰河的大片地图陷入恐慌,并不是大城市,但想要瞬间回想起肆意家的地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屏幕上黄绿交织的城市地图在注视中成了解不开的乱码,心里有个声音开始恶狠狠的辱骂自己,为什么连肆意的地址都没记住,真是个废物。
在这个人们避而不及的狂风之夜,葵然面色惨白的立在校门口,一动不动。
突然,他扬起手,想要把手机摔个粉碎。
“葵然!”
熟悉的声音响起,手紧接着被握住摁下来,圈进怀抱里。
(二)
“明天开始去上课,别天天跑医院了。”
周燕涟坐在副驾偷偷冲肆意翻白眼,说:“上了三年高一的人还成天管人家学习。”
肆意淡淡望她一眼,没有接话。
“咦?发生了什么,肆哥居然不骂我了!”周燕涟像个抖m似的扭了扭肩膀,仍没讨来回应,总结:“你心情很差,接活不顺利吗?不然我直接出去找工作吧,我们一起还钱比较快嘿!”
“你找死。”肆意捏了烟头一副要摁她脸上的样子,周燕涟嘿嘿笑着朝后一躲,说:“左撇子揍右手边的人特不顺手吧!”而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你那个弟弟也是左撇子,好神奇啊,原来这种习惯也会遗传,你什么时候再带他回家?”
周燕涟全凭自己的感知默认葵然是弟弟,一脸期待的凑近肆意:“想试试你们有没有心灵感应!”
肆意斜了她一眼,想骂声“傻逼”,话到嘴边又失去开口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