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厚望,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刑警。
郑妈妈呢,和郑爸爸同单位同部门,小他五岁。郑直小时候翻看过郑妈妈的日记本,郑妈妈得意洋洋地写到――
“我刚到新单位,就和老郑看对眼了。对眼这个词用得不好,总觉得在说我俩是王八和绿豆。王八太丑了,还是老郑当王八吧,我就是一颗圆滚滚的小绿豆。说远了,其实老郑不丑,反而相当好看,不然我不可能第一眼就看上他。但是他这个人吧,又闷又傻,什么事儿都憋在心里不说,喜欢我也不说,真愁人。
话又说回来了,那我怎么知道老郑喜欢我呢?有天中午,我带了盒饭却忘买了馒头。老郑看见了,把自己铝饭盒里的大馒头掰了一半给我。我一个大姑娘,大半个馒头――当然吃不饱啦!但是人嘛,在喜欢的男生面前,自然要矜持一下。
我小口小口地吃完馒头,还捂着嘴打了几个可爱的嗝儿。老郑看了,一定记在眼里,因为他第二天又拿着他的半个馒头来找我了,他那么高的个子,站在我面前像个铁塔一样,声音又低,问我:你今天带馒头了吗?这是我自己做的馒头……你吃不吃?
我吃不吃?我当然吃啊!
我不光把老郑做的馒头吃了(真香啊那馒头),还把我自己带的馒头也吃了。这回是真的撑着了,下午出外勤,我追着一个大傻逼跑了能有三里地。最后人抓着了,我也吐了。
丢脸,太丢脸了。
这倒没什么,关键我喷射呕吐物的样子被老郑看见了啊!
但是老郑从兜里掏了半天,掏出一块皱巴巴的手绢递给我,让我擦嘴。
哎,这老伙计,真好啊。”
郑直那时候四岁多一点,他自小爱看书,识字很多,又学会了查字典,总算把妈妈的日记看懂了大半。
他那天捧着日记坐在自己家门口的台阶上,笑眯眯地等爸爸妈妈回来,又举着日记问妈妈:“你是怎么追到爸爸的呀?”
然后被妈妈追着打了半天,他由此明白一个道理:大人的日记本是不能乱翻的。
至于郑直他爸,他爸在偷偷看郑直妈妈的日记,平日里一直板着的脸,笑得连褶子都出来了。
大概郑爸爸为数不多的柔情都给了郑妈妈,他面对郑直的时候,总是严肃而又安静的,像一座山。
他也教郑直。
他教郑直做饭,在夫妻俩因为工作繁忙而赶不及回家的时候,小小的郑直就可以踩着木质板凳,挥着大铲子炒菜。
一开始会炒糊,后来熟练了就不会了。
但是炒菜,总会崩出油点子,崩到郑直细嫩的胳膊上。
郑直对郑爸爸说:“我有一点疼,爸爸可以给我做一个长一点的铲子,或者让我戴上那种长长的手套吗?”
郑爸爸说:“你是男生,吃一点苦没什么,忍一忍就好了。况且这也不算很疼,不要怕。”
男生吃点苦没什么,这是郑爸爸教给郑直的。
他还教郑直,不要愧对自己的名字,做一个正派的人。
他还说,要怀有一颗善良的人,相信他人,要为这个世界付出,为他人奉献。
102.
郑爸爸和郑妈妈倒是为这个社会付出了很多,他们奉献了大多数的时间,留给儿子的却寥寥无几。
又过了几年,郑直上了小学。他的爸爸妈妈越发忙碌了。
不过不要紧,那时候的郑直已经可以很好的照顾自己了。
他能够忍受得了热油溅到胳膊上的疼痛,也可以忍得了冬天里用洗衣服时刺骨的冷水,更能忍住孤单的夜晚。
他不怕鬼,因为他的床头有一只有点破旧的大熊陪着他,那是废品站的老爷爷送给他的。
他把熊洗刷干净,又找来自己小时候穿过的小马甲,给熊穿上。
熊的脖子上还有一个小铃铛,已经有点生锈了,也出不了声音。
但是依旧很可爱啊。
郑直小朋友,可以克服这么多困难,却始终克服不了小学生的天敌――数学。
他被郑妈妈强制压去了补习班。
补习老师算是熟人,是住在他们楼上的邻居,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姓石,单身,听说被人说了不少闲话。她在另外一所小学担任数学老师。
她在家里开了个小补习班,赚一点外快补贴生活。
来上补习班的,几乎都是石老师任教那所小学的学生,只有郑直不是。
他孤零零的,一个人都不认识。
不过他不在乎,总是埋头苦战数学题,誓要把他斩于马下。
郑直还记得,那天是零三年十月二十四号。
等他做完那张卷子,周围的小朋友都已经被爸爸妈妈接走了。
只剩他一个小朋友,还有石老师。
石老师用轻柔的声音问他:“你爸爸妈妈今晚也不回来了吗?”
郑直点点头,跳下椅子,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说:“我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