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还不辞辛劳地专程过来找我一趟?”屠凌横看竖看,左思右想,都不觉得这是这位大懒鬼会做出来的事情,要知道吴琢玉可是那种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动嘴绝不动手的消极典型。
“当然了,为师只有你这么个宝贝徒弟,再辛苦都要过来一趟,否则怎么会放心呢?”
屠凌望着吴琢玉那张欠揍的笑脸,确信这就是她那个撒谎不打草稿的师父了。
然而没等她回答,郭真倒是出现了:“咦,姓吴的,你居然也在这里?”
“你不也在?”吴琢玉瞄到他身后的姜澜,头皮发麻,两手揣在袖子里,道,“罢了,我回去睡了,你们随意。”
“我有事找你,师父。”屠凌叫住他,并挪到了他身后,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
郭真道:“老吴,你那个火柴人喷墨汁的事情还没解决呢,跟我回去一下。”
“我也去。”屠凌的刀柄悄悄抵在了吴琢玉后腰上,仿佛在警告这个人,要是再把自己丢在这里面对姜澜,就一刀结果了他。
吴琢玉沉默良久,出了个损招:“那个墨汁,洗一洗就没了。要不这样,正好大家都在,我们一起去松烟阁泡泡澡,放松一下······”
然后他就又挨了屠凌一顿毒打。郭真劝也不是,拦也不是,想想就脚底抹油,先去松烟阁把郭明恩捞了出来,回去惩恶司,关门大吉。
姜澜没注意他,一直盯着屠凌看,说心里话,她挺羡慕吴琢玉的,能和屠凌那么亲近。
然而吴琢玉却十分头疼,他明白徒弟不喜欢姜澜,但是目标转移到自己身上那也太冤枉了,总是做个活靶子真得很难受。
“停!”吴琢玉两指轻轻点了下屠凌的额头,对方瞬间就僵住了,动弹不得。
“欺师可是不对的。”他稍稍松了一口气,转身又给姜澜贴了一道符,还在发愣的女子也动不了了。
“打我徒弟主意,那也是不对的。”吴琢玉甩甩手腕,唉声叹气,“我看不如这样,趁我还有点时间,你们不如现在就解决下问题,怎么样?”
“我不喜欢这个女人,我讨厌她,但如果她井水不犯河水,我还是会以礼相待的。”屠凌难得说一长串的话,而且都快把话说死了,姜澜脸色白了又白,她再怎么不识趣,现在也应该懂了。
“我就这么惹你讨厌?”
姜澜呢喃着,神情看上去是真难过,屠凌表现却很平静:“喜不喜欢是我个人的事,你无权干涉。我知道你对我什么心思,原本我不想对你说话这么重的,可是你三番两次侵扰我的生活,这就是不尊重我。所以我觉得还是敞开天窗说亮话比较好。”
姜澜撇撇嘴:“我知道了。”
说着,她瞪了吴琢玉一眼:“放开,我要回去了。”
对方耸耸肩,揭开了那道纸符,姜澜甩了下袖子,怏怏地离开了。
“徒儿,你说话真是一点都不留情面。”吴琢玉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屠凌依旧很冷淡:“那你希望我怎么处理呢?我对她真得没有一丁半点的心思,要是稍微心软,就等于暗示她还有机会,这样造成的后果,我是无法承受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吴琢玉自顾自地点着头,屠凌又拿刀柄搡一下他:“但你那个火柴人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又搞出了幺蛾子,让郭真去找了姜澜?”
吴琢玉咽了下口水,脚下生风般的跑了,屠凌没有追,只是听到他大喊了一声:“我不知道!”
“唉。”屠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小坐了一会儿,就去“罪舍”领看守牌了。
吴琢玉回了风伯司,三两下就又钻回了被子里。贺安知被那阵大动静给吵醒了,迷迷糊糊就觉得很奇怪:“你怎么了?撞鬼了还是受惊了?”
“外头太危险了,还是被窝里比较安全。”吴琢玉跟个小孩子似的,整个人都团成一团,把贺安知那部分被子也都卷到了自己身上。
小乌鸦表示莫名奇妙,就又将被子拉回来了一点,吴琢玉就顺势往他那边滚了滚,脑袋压在了他胳膊上。
“你有事吗?”贺安知一头雾水,吴琢玉笑嘻嘻地抬起脸:“我想问你个问题,如果我喜欢你,你会喜欢我吗?”
贺安知愣住了,这话什么意思呢?
吴琢玉见他不说话,就知道他没听懂,转念一想,觉得现在问这个问题应该是太早了,他自己也没太深刻的理解,于是就裹紧了被子,闭上眼睛:“等过段时间再谈。”
贺安知盯着他那张脸看了好一会儿,也往被子里缩了缩,极其小声地说道:“我还是挺喜欢你亲我的。”
吴琢玉一惊,又把眼睛睁开了,贺安知想想,又改口道:“其实我觉得你亲上去感觉也不错。”
这回轮到吴琢玉愣住了,他们是不是交流上有哪一点没对上?
然而贺安知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他还保留着生灵最原始的天性,单纯懵懂,还不太能懂得那些复杂微妙的情感。
吴琢玉却不一样,他只需要花上一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