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孝仪不放心,再三叮咛周嬷嬷:“nai娘,若是有人走漏了一丝一毫的消息,直接料理了,不必来回我了。”
末了,气喘吁吁,眼尾上挑的殷红带着危险的媚气。
周嬷嬷一叠声答应着,她温柔心疼的宽慰着高孝仪:“公主放心,奴婢一定办好此事,只是公主,奴婢是跟着你进国公府的,老爷二十年对您其实……是很好的,您做月子的时候,老爷起夜照顾您,在您坐月子和怀孕的时候,好几个不要脸的侍人和小婢勾引爬床,老爷全都直接打发了出去,公主,奴婢真的不信老爷对您没有感情,老爷的人品是奴婢活了六十多岁见过的贵族公侯里最端正清和的,这么多年了,和和气气,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不要深究太多,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啊,公主,这世上哪里有真正完美的夫妻呀。”
高孝仪咬唇,黯淡着凤眼:“他那是为了我公主的身份和我母父的懿旨才照顾我的。自从我嫁进来,他从未正眼瞧过我陪嫁进来的哥儿和姑娘,连府邸内的舞姬乐姬也怠懒瞧一眼,我是很欢喜的。成亲后前三个月夜夜留宿在山水娉婷阁,对我千百般的温柔体贴,我任性耍脾气,硬是要在他的陶竹居胡闹,惹了公爹不快,他也纵着我,为我说话,护着我,他总是温温和和的,但我从来都知道,他只是不在意,他什么都不在意,生了朝蜜、朝润、朝瑟后,他说让我调理身子,便开始一个月只有十一二日才留宿在我的院子,其中一半儿还得我去找他。我当他是觉得我子嗣艰难,我身子难看了,恼了我,厌了我,拼命的喝坐胎药,保养身子……嘤呜~我心里明白他不是很喜欢我,要不是当年我非要嫁给他,父皇雷霆之势赐婚,他也不会娶我,我知道,我全都知道nai娘,如今我已经不是双十年华,只盼着岁月静好,他的心里多少有几分珍爱我这个妻子便是,生了珩儿,珩儿大了,我也不再缠着他,也劝他收几个喜欢的侍妾,他反而……罢了,从前惴惴的,总怕惹了他不快,总图他能欢喜,现在不必费尽力气了,倒也乐的轻松。”
说完,泪珠子顺着高高俊俏的淡红的Jing致鼻尖滴答,一副伤心情碎的受伤可怜模样,高高在上的公主其实也是个需要夫君疼宠亲近的普通小哥儿。
想想为了尊严,这些心里话儿更是不能为他人知晓,只能偷偷和nai娘诉苦,就更觉得心酸。
周嬷嬷为他拭泪,心疼的也跟着哭:“公主,老爷是个好的,您别这样说,都是四个孩儿的阿姆、娘亲了,为着自个儿,为着小公爷,也别生气。”
高孝仪闭着眼,颤着脑袋点点头,苦涩决绝一笑:“嗯,nai娘,我懂得,我也不是刚刚嫁进来才十七岁的年纪了,情不情的算什么,再如何,他也只能守着我,罢了,就这样过吧。”
周嬷嬷给他捋背,安慰:“谁说的,您永远都是最尊贵的公主娘娘,太后殿下最宝贵最宠爱的小公主,太后殿下多心疼您呀,七八日有三五日是一天几趟的派宫里的老嬷嬷大太监来送您东西,还问奴婢您进的香不香,小公爷好不好?大小姐二小姐三公子好不好?”
……
在周嬷嬷的耐心哄劝安慰下,高孝仪总算不哭了。
说到底已经三十八岁的国公府老爷的正房大太太,长公主殿下,其实是个多情爱哭的泼辣美人,看似强,实则外强中软,一直被保护的太好,对爱情也是心里眼里只有十六岁在驯马场偷偷看到的国公爷简泓,一眼万年,非君不嫁。但也是豪赌,毕竟他是个哥儿,不是真正的女子,匹配的沛国公府又是几代的名宦大族,沛国公府要是不满不认他这个儿媳,做皇帝的都要斟酌三分。
所以,高孝仪其实一直在简泓面前都有些自卑。
而这次,着实打击的不轻,也是平日里总是觉得年岁渐渐长,简泓对他疏离的,多年积攒下的委屈一起倾泻。
周嬷嬷万幸自家公主在老国公爷简泓的问题上很拎得清,也没有把对安芷一正君的怨气转接在少夫人身上,否则家宅必定不宁。
高孝仪闷闷不乐的,来了几个相好的诰命夫人也不见,推脱身子不爽。
一整天都在想那安芷一的容貌,拿着周嬷嬷找来的画像,看过了反而觉得不信。
比起他自己的国色天香,高贵美艳,实在平平淡淡,五官中只有一对眉眼温柔似水,暗静香氛,其实生的说是人淡如菊,清丽出尘,倒不如说太过寡淡,太过秀气反而失了大气。
但转念一想,自家的老爷本来也不是个贪图美色的,更来气儿了,美色衰败,有些东西却永远都不会衰败,自然盛宠不衰了。
“哼,怪不得礼部尚书后院一团糟,这么个看上去软弱可欺姿色寡淡的,如何镇压得住,真真是傻子。”
高孝仪的声音中带了些不甘、怜悯、庆幸。
喝了口清火冰露甜饮:“哼,那孩子还好不像他。”
一股闷火硬是憋在心口里,高孝仪推脱了府邸内的中馈管治,竟然真的缠绵病榻了。简珩一日三次的来看,外嫁的大小姐二小姐三公子都回来侍疾,也顺便得见了 弟弟的娇妻。
赵冰砚本以为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