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汴城,七月初七乞巧节,礼部赵侍郎、赵府的安正君老蚌怀胎,已满八个月。
安正君早年在老家伺候老人缝制绣品供养夫君念书,吃苦受累,赵逸得了功名,赴任皇都十年娶了几房娇女娈哥儿做妾,生了六个庶子,这才想起老家的糟糠与老母。
夫夫团聚,赵逸见糟糠别有一番天然犹存风韵,加之感念夫郎恩情,‘以身相报’,安夫郎唯诺应承,如此一发有了孕。
“怎么六个时辰还没生?”产房外的赵侍郎大人不耐,放下官帽,捡了一块点心吃吃喝喝,对房中承受生产之痛的原配夫郎毫不上心。
接生嬷嬷两手是血,仓皇逃窜:“正君难产,孩子出不来!”
赵侍郎厌烦挥手:“去叫郎中,生个孩子也不会,要他有什么用。”早知他就不娶哥儿做正室。
正院边的牡丹阁侍女慌慌张张跑来:“老爷,不好了,我们姨娘昏倒了!大夫说小娘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赵侍郎大喜过望:“当真?我要去看看月娘!”
接生嬷嬷悲凄:“大人,主母还在产房……”
“你们看着便是,生了来告知我一声。”赵侍郎匆忙抛下一句话离开。
漫天的绚丽红艳的云霞涌动,忽而,产房射出一阵阵红光,满室异香异气。
“哇哇哇哇……”
一阵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屋里侍奴大喜:“生了!生了!正君生了个小哥儿,七公子出生了!”
然而过不久,屋里又是一阵阵哀嚎。
“大出血……唉,没救了,有什么话就说吧。”老郎中叹气。
安芷一抱着娇嫩的婴儿,屋内只有贴身侍奴盼夏、秦嬷嬷。
多年的劳累病痛折磨的他一滴眼泪也无,只有全身心的轻快与纾解,安芷一的脸虽然青白也遮掩不住风韵犹存的秀美,翦水秋瞳虽然有细纹还带着灵韵,他抚摸着小婴儿吹弹可破的脸蛋,笑笑:“好孩子……母父不能陪你了……母父希望你永远……永远都不要为男人为伺候男人扶持男人而活……不要为情所困……母父就在天上看着你幸福快乐……”
他一双眼恳求哀哀的望着两个侍奴和秦嬷嬷,声音忽远忽小,断续:“求你们……等孩子明白事理……告诉他……我的话……不枉我……耗尽气血生了……他……”
侍奴嬷嬷们跪下痛哭。
安夫郎抱着赵尚书唯一嫡子安详合眼,年三十七,香消玉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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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后,赵侍郎靠着拍马奉承中立,一步步筹谋利用,爬上了礼部尚书的宝座。这一日,是赵尚书长子与丞相千金成亲喜宴,加之赵尚书因跟随首辅搜集叛臣罪证立下大功,势头当红又内敛虚伪,来结交拜会的达官显贵踏破了门槛儿。
内眷中未出嫁的、出嫁的小媳妇、小夫郎、姑娘与小哥儿,娇俏可爱的隔着屏风偷偷观察着来的贵胄公子少爷们,芳心暗许,嘀咕交谈。
“快看,那位是柳大人家的柳公子!”两个小哥儿交头接耳,面红耳赤。
“对呀对呀,啊,他身边那位爷,啊,那气派~嗯~”小姐们羞涩又悸动。
楚国国风并没有太迂腐,虽然也有女子小哥儿和男子的大防,正常交际却只看个人家规矩。
在男宾中手执青竹折扇,玉扣半束发,一袭墨云纱外袍白内衫的青年翘着二郎腿闲适的坐在廊下贵宾席位,正与另一位灰锦华服的公子聊天,他言笑晏晏,丰神俊朗,生的一等一的神仙郎君样貌,全身上下透着一股风流卓骜。
“他是沛国公家的小公爷简珩?”赵尚书庶出小哥儿赵琬拢了拢头发,矜持的“偷窥”。
王将军的小哥儿王雨珊脸红推了推赵琬:“怕是只有琬琬你这样的姿容才配得上呢~”
赵琬抚摸一下秀眉,羞答答低头:“哼,我家是清流文官,不过是门第和样貌占了点便宜,我并没有什么配不配一说,何况还有我七哥哥呢~”
王雨珊逗趣儿:“哈哈,琬琬还不好意思呢~你虽说是庶子,可是赵大人最宠爱的儿子,呵呵,庶子又能怎么样?我母父照样是贵妾,侧君,仅次一人而已,就算是嫡子,再怎么高贵,也不过是粗粝村哥儿生的,倒还不如庶的,你也是,不要自轻自贱。”
说着,他轻蔑的瞟了一眼坐在角落的雪缎衣裙小哥儿。
兵部宋大人家的千金宋云诺朝天翻了个大白眼儿:“某些人认不清自个儿的身价,庶出哥儿,竟然还敢觊觎国公府小公爷,呵呵,自不量力。”
赵琬脸一下变了,眼圈一‘红’:“宋姐姐,大家不过是说嘴逗趣儿,您指桑骂槐,赵琬如何受得住?怕是您上了心?姐姐若是爱慕,弟弟自然不敢再多嘴,弟弟知错~”
宋云诺嫌恶的瞪了他一眼:“哭哭啼啼娇娇绕绕的一套,别对本小姐用!影响我用饭胃口!切!”
话了,端走糕点再不看两个庶出小哥儿,挤开人群,蹭到好友赵冰砚身侧。
“冰砚,你家庶出的兄弟忒多,烦人!若不是有你,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