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不知道在黑暗中走了多久,耳边还伴有不间断的稀疏雨声,奇怪的是她并不能感到雨水降落在她身上。
直到不远处透出一点点白光,她逐着光源加快步伐。
她越靠近那白光,白光的亮度由弱变强,变得越发刺眼,最后强到她不得不以手遮面,闭上了眼。
等她再睁开,放眼望去,远处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整齐排列的墓碑无声告诉了她了现在身处何处,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分布在园内各处。
她朝着第一排墓碑那几个撑伞的人走去,她想询问一下这是哪里的公墓园。
走着走着发现那几人的背影那样熟悉,很像她的父母、弟弟以及好友。
她内心有着不好的预感,距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遥了,她想再快点奔去。却突然感觉自己双腿像灌了水泥一般千斤重,完全迈不开脚步。
她听到熟悉的年轻女声,这声音熟悉到,听得的那一瞬她的心就被酸涩胀满……
“最近我开始养向日葵了,等开花了……”
“你来我的梦里告诉我好不好看,好不好?”
蹲下抚摸碑身的好友被弟弟扶起,他们一行人放下鲜花就要离开。
她想做点什么挽留住他们,眼前的一切景象又突然开始崩塌消散……
她的脚下也不再是地面,她又陷入无尽的黑暗中,这种从悬崖坠落一般的失重感使她害怕,她伸出手想抓住什么。
手被握住的那一刻,她看到了握住她手,面上透露着紧张的斯赫克斯。这回她是真的醒了。
她被他小心翼翼的扶着起身,接过递过来的水杯。医生过来又帮她检查一番,跟斯赫克斯叮嘱了几句便离开。
“我昏睡了多久?”
“四天。”
“哦。”
然后就陷入沉默。
看着在战场用武器得心应手的斯赫克斯在用小刀笨拙尽力削果皮的秋霜感到头大又心累。
“叔父,我不想吃,你别弄了。”斯赫克斯是奥斯夫同母异父的弟弟,也是凭着功勋战绩一步一步升上去的现联邦国防部部长。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盯着她也不说话。
秋霜叹了一口气盯着床单。
跟乌兹克这种患失语症的还不一样,斯赫克斯一直都是这个话说不出几句可以憋死虫的性子。连在床上也是如此,无论脸上看起来被秋霜都Cao到什么样欲生欲死的程度,都还要咬紧牙关连呻yin声都吝啬吐露。不过这也在床上激发了秋霜一定的征服欲和好胜心。勉强算情趣吧。
但是平常相处就太难过了。正如此刻,他们俩相对无言。
“叔父,你最近不忙吗?”不应该啊,这个因为军务常年都看不到几次的虫怎么现在闲到在这儿照顾她。那几个雄子呢?
“休假。”
这惜字如金的性子是乌兹克遇到斯赫克斯一次都会跟秋霜吐槽一次的程度。
“那我还是再睡一会吧。”自觉没趣的秋霜翻过身背对他,自然看不到坐在一旁的斯赫克斯懊悔得攥紧衣角。
秋霜其实是望着窗外,回忆着自己是怎么和这个叔父勾搭上的。
好像是在哈维的成人礼宴会上。
虽然奥斯夫用了不那么光彩的手段通过了法律条例成功收养了秋霜,但秋霜一直算是不能见光不被公开的存在。
是啊,要怎么向那群杯酒言欢的上流虫族介绍她呢。
“这是我的养女,秋霜,哦不,这其实是我和我儿子的性奴隶,选举在即,我的养女就要派上用场啦,送到财团继承人的床上,不愁没有选举资金了,多么有用的养女啊。”穿着奥斯夫准备的红裙,在花园里句型喷水池边坐下的秋霜被自己的话语逗得笑个不停。
一瞄到有人沿着小路走近,她立刻停止了自己有些神经的讥笑。
看清来人,“叔父好。”她礼貌地同斯赫克斯打招呼。
她这位叔父据说是常年驻扎在边境,所以她这些年都没碰上过他几次。
上次见面还是她被领养回不久,她被奥斯夫例行公事训话,他的房门没关紧,里面的争吵的话语自然传到她耳里。
“你真吃了那药?”
“嗯”
“那药的后果你真能承担?”
“嗯。”
奥斯夫冷笑着拍了拍手“为了躲联姻躲到自行断绝自己生育能力真不愧是我们联邦年轻有为的战神上将。”
奥斯夫看到斯赫克斯沉默不语,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你走吧。”
斯赫克斯离开时扫了一眼等候在一旁的秋霜,秋霜当时并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含蓄地向他一笑。
就像她现在面上挂着的微笑。伪装出来的笑。
他把她踢在一旁的鞋子捡起,提在手上,走向她“地凉。”
可能是今晚的月光过于皎洁,让秋霜一下子能轻易抓住他眼中一晃而过的变化。
她把腿踢向他“你帮我。”她在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