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3号小少爷是非常愉快的:到底可以跟哥哥一起上学了。
而夜加一路走到门口的过程中,看到所有家人头上都浮现出攻略对象的系列编号标签,心情是百味杂陈的。
看到满街满城的人头上都闪着可攻略标签时,他决定还是当看不见,直接忽略算了。
然而进入学堂,看见所有同学甚至老师的头上都浮着可攻略标签,他终于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今后的日子,看来很艰苦啊。
他拜见了夫子。夫子姓秦。
总算是有个姓氏可以称呼了。
大约系统自从他能出街、见到那么多人之后,要编那么多的序号,也累了,于是果断放弃。像秦夫子就样有个姓氏的,应该是比较有戏的。其余扫地、应门、担水、卖茶等人,只能分配到一个“????号攻略对象”的标签而已了,连序号都欠奉。
夜加再一次觉得自己的系统真是很随性啊!
而他偏偏要被这样随性的系统整得死去活来,真是六月飞雪,不足以鸣其冤。
夜加默默地顶着刚开始火热起来的六月娇阳走进学塾,在黑瓦檐罩下的陡然Yin冷中,哆嗦了一下,向秦夫子行礼:“先生安好。”
“嗤嗤。”座位中一片轻声的笑。
夜加有点紧张,想照照镜子看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岔子。
也许并没有。
只是那群人类的年轻崽子们,挤在一起,看到来了同类,有点好奇、有点紧张、又有点想耀武扬武,于是喷出气流来,唇角上扬一点就是友好,露出牙尖则又似威胁。如此进可攻退可守。说明他们也在犹豫与观望。
3号小少爷向他们横了几眼,他们陆续退缩回去了,气流减弱,唇角更明媚的弯起来,选择了友好的走位。
秦夫子勉励了夜加几句,指给他一个座位。
然而并不能坐下。
这时候的学塾,规矩还很大。先生讲课时,坐着讲。学生们只能站着听。
今日秦夫子讲的是《中庸》的一段,“夫尧、舜、禹,天下之大圣也。以天下相传,天下之大事也。”引经据典解释,又提到钧台。那本是据说尧礼让于舜的场所。秦夫子讲完之后,让众学生以此为联,生发议论。
一时下头哀鸿遍野。
3号小少爷倒是乖,也不作什么蹙眉咬笔的怪相,只是自己慢慢的想。他学问原也不算特别好,每次成绩也不是特别高,但慢慢想来,总也不至特别差。
秦夫子又踱至夜加旁边,问他:“三字经可曾读过?都带了什么书?”
夜加道:“读过。背不下来。《百家姓》,《千字文》,《弟子规》,《联律》,《诗选》,都带了。”
原都是开蒙、入门级的书,还是小少爷帮他预备的。
夜加认字,但对古文和繁体不熟,三字经也不过记得“人之初,性本善”那几句而已,都得从头学起。
秦夫子因点头道:“写几个字来看看。”
他倒是春风化雨。但课堂规矩,他还在教学,学生们就全得站着。这时候本来大家想作业,秦夫子会自己坐在桌前练字yin诗、或者索性走出去,学生们都好坐下的。如今他教夜加,害大家都坐不了,一时不少人暗暗对夜加侧目。
夜加初来乍到,不清楚这些。3号小少爷是看他什么都好的,陪站又算什么?且早帮他研好了墨。夜加倒还记得怎么持毛笔,蘸了墨、舐了锋,在纸上摹了几个字,臂力不够,歪歪扭扭。秦夫子打开三字经,指着第一行道:“这个会念么?”
夜加点头,便念了出来。念一句,秦夫子问一声:“知道意思么?”
一直念道“择邻处”,夜加看那繁体不太认识,顿了顿。秦夫子替他正音、讲解了意思。其实孟母三迁的故事,夜加还是熟的,现在不敢说自己知道,怕驳秦夫子的面子,老老实实重新听完。秦夫子让他将到此为止的字抄个三遍。全篇最好也抄个一两遍。夜加点头。秦夫子就走了。
如此,众人都要写联,独夜加只要抄字就可以。众学员口诵“夫子安步”,目送秦夫子出去,方才松了气,各自四仰八叉坐下。有用功些的,还在推敲“传承香火”、“衣冠上位”、三三四四、平平仄仄这些。有流里流气的,已把笔一摔、椅子一推,靠过来道:“哎!”
夜加手一抖,写坏了一个字,皱眉向旁边看。
3号小少爷坐他左边,这发话的坐他右边,姓韩,乃是韩学霸。
这位学霸读书不怎么样,然而横行惯了,是学里名副其实一霸,故系统就拿这个给他当了标签。
“韩兄,”夜加特别客气,“有何见教?”
3号小少爷立刻也贴过来听他有何见教,眼睁得溜溜圆,像一只警戒起来的小nai狗,随时准备吠了。
韩学霸一眼把他们两个都剜过来:
不爽!
很不爽!
韩学霸跟1号大叔有仇,仇深似海,恨屋及乌。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