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哥儿睁开眼睛,抬眼看床帐顶子,是鹅黄色的,绣着小鱼。又转头去看屋内摆设,一个火盆上面坐着个小锅,满屋粥香。云哥儿呢喃自语,道:“居然不是梦。”
柳鱼端药进屋,看云哥儿挣扎着要下床,急忙喊道:“云儿,别摔着了。”
云哥儿乖乖躺好,柳鱼走到床边,喜道:“云儿,你醒了。饿不饿,你都睡了三天了,一直在说胡话、打冷颤。”
云哥儿呆呆的看着柳鱼,仿佛是第一天认识柳鱼似得。柳鱼看云哥儿不似往日灵动,担心他烧坏了脑子,迟疑的问:“云儿,你怎么了?”又伸出两指,问:“云儿,你看这是几?”
云哥答非所问,道:“哥哥,我想吃冰糖葫芦。你给我的冰糖葫芦我藏了起来,想你了就舔一口。舔了四五天,糖衣都被我舔没了。真甜呀, 云儿自小到大都没有吃过那么甜的东西。可惜……被发现了,山楂被踩成泥了。”
柳鱼看云哥儿答非所问,牛头不对马嘴的,不禁慌了神,一边喊着相公一边跑了出去。
云哥儿还在自言自语,根本没注意柳鱼跑了出去。“云儿那时小,想去舔那个贱人鞋底踩成泥的山楂,白挨了一顿耳光也没吃上。后来云儿好好学本事,把一群老头伺候的妥妥帖帖的,自此,再无人敢随意欺辱云儿了。再后来,云儿得势了,把那个贱人绑了起来,把冰糖葫芦放在火上烤,烤化了就趁热塞到那贱人逼里。哥哥,你再给云儿买一串糖葫芦吧,云儿这次一定藏好,不让坏人发现。哥哥~”
刘峪进门时看见云哥儿气色红润,想百年老参确有奇效,不枉自己在山上找了一天一夜。又见他双眼失神,低声自语,似被魇住了。抬手就是两耳光,叱道:“病好了没?”
云哥儿被刘峪两耳光打醒,怔怔的看着刘柳二人,呆呆的问:“我是谁?我在哪里?”
柳鱼正要开口答话,被刘峪一个眼神给镇住了。退后半步,跪在刘峪脚下,不再开口。
刘峪喝道:“没规矩的贱蹄子,滚下来跪好,还要爷请你下来吗?”
云哥急忙从床上下来,也跪在刘峪脚边。刘峪骂道:“怎么,几天不打,都敢和nainai并肩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云哥急忙退到柳鱼身后跪好。
“听好了,你以前叫云哥儿,是风月楼千人骑万人压的贱婊子。现在大nainai叫你云儿,收你做通房,那你以后就是刘家的通房云儿了。你在刘家一天,爷就为你遮风挡雨、护你怜你一天。你以后要记着自己通房的身份,循规蹈矩,伺候好nainai和爷。听明白了吗?”
云哥如在沙漠中迷路的旅人看到了绿洲,哽咽道:“爷的教诲,云奴听懂了,记在骨子里了。云奴以前猪油蒙了心,妄想越过nainai,独得爷的恩宠。云奴以后一定以nainai为尊,以爷为天,再不敢有非分之想。”
“饿不饿?”
云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爷刚才还在训自己,现在又关心自己饿不饿?忙回道:“饿不饿全凭爷做主。”
云哥低头舔着地上粘稠的粥。想爷真是心疼自己,怕自己饿着,又想自己命真好,也算是否极泰来了。
刘峪看云哥把地上的粥舔完,问:“饱了吗?”
“回爷的话,大nainai厨艺Jing湛,贱奴还想吃。”
柳鱼急忙说:“爷,云奴三天没有进食了,再吃要积食了。”
刘峪点头道:“不错。”又问:“云奴,今日可有事情没做?”
“贱奴还没有给狗爷爷吃鸡巴。”
“加上今日,落下了四次,爷该如何罚你?”
“贱奴失职,任爷处置。”
“不为自己辩解?”
“贱奴是爷的通房,给爷取乐的玩意,爷的一言一行都是奴的规矩。爷说贱奴错了,那贱奴就是错了。”
“好奴儿,学的倒快。从今日起,十五日,你不用行规矩,好好养病吧。”
刘峪说完抬脚就走,云哥儿磕了个头说:“恭送峪爷和nainai。”柳鱼跟在刘峪身后狗爬,闻言,回头对云哥嫣然一笑,云哥儿也咧嘴一笑。
第二日傍晚,柳鱼把手背在身后,神神秘秘的进了云哥儿房间。笑眯眯的说:“云儿,你猜我手里是什么?”
云哥儿早就闻出来了,假装不知,道:“哥哥给我做的衣服吗?”
“不对,你看。”
果然是晶莹剔透,果红糖亮的冰糖葫芦。
云哥儿接过冰糖葫芦,看柳鱼含笑望着自己,忽觉有点不好意思,问道:“哥哥……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你叫我哥哥,我心中欢喜。我喜欢你叫我哥哥。”
“哥哥,你送我冰糖葫芦,是记起我了吗?”
“啊……记起你来?你昨天一醒来,就说要吃冰糖葫芦,我记得。”
“哥哥,你还认得这样东西吗?”
柳鱼看着云哥儿手中的药瓶,迷茫一会,反应过来,失声惊叫道:“你是那个可怜的孩子。”
云哥儿两眼含泪,道:“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