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时醒来之时,已是中午。阳光从雕花窗户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楚东琅早已离开了,他一向走得很早,说起来是个闲散王爷,事情一样不少。
花时身体仍然酸软着,他在床上慵懒地躺了一会儿,才唤了一声,长平长乐进来,恭谨地问道:“公子可是要洗漱?”
花时仰头看着帐顶,没有说话。
长平长乐站了一会儿,都有些不安,彼此对视了一眼,长平朝床边走了几步,跪下,低头道:“公子……小奴知错,请公子责罚。”
青年仍是没有反应,长乐亦跪了下去:“公子赎罪,小奴昨夜是鬼迷了心窍了,日后再也不敢了。”
两人跪了许久,花时才开口,轻声道:“你们要什么都可以。毕竟跟了我这么多年,只要我能给你们的,我都会给,唯独他不行。不行,听清楚了吗?”说到后面一句,已是厉喝了,他嗓子仍是有些不适,说完之后用力咳了几声。
长平长乐磕了几个头,连连保证,花时咳了一会儿,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方素帕,捂住嘴静了一会儿,才低低地道:“出去吧,我再睡一会儿。”
两人退出房间后,花时将嘴边的帕子揭开,一抹刺眼的血色将雪白的帕子染得艳丽,他面无表情地将帕子揉成一团,丢到了唾壶里。
那夜楚东琅没来。
三天后。
楼下花圃的美人蕉开得正好,朱红粉白,摇曳生姿。花时倚着阑干,怔怔地望着随风摇曳的花朵,不知在想什么。
长乐长平过来了几次,送茶送饭,放到凉透了,花时都没动。
一直到下午,花时在半梦半醒间听到了楚东琅的声音,与长乐长平在屋子里说了什么,花时只隐隐听到两人说了几句“几天都没好好吃饭”“没劝动”之类的话,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声响,身后的门被打开了,熟悉的脚步稳稳地停在他旁边。
一片Yin影覆盖下来,楚东琅将他从身后搂住,温声道:“怎么在这儿睡了,风大,回屋去吧。”
花时眼皮沉得睁不开,闭着眼睛推了他一下,含糊地道:“不回。就在这儿。”
楚东琅朝下望了一眼,楼下除了绚烂多姿的美人蕉,空无一人。
花时单独住着一栋三层的小楼,小楼后方正对着花圃,平日里很清静,他无事时总爱坐在卧室后方的栏杆上,或是看书,或是抚琴,或是自弈,有时也不做,也能消磨一天时间。
正是四月天,外头已经有了些初夏的暑气,此处却仍能感觉到一丝未尽的凉意,微风拂来,吹得花时轻薄的衣衫微微飞起,楚东琅将他搂紧了一些,又摸了摸他放在阑上的手,冰凉冰凉的,他微蹙眉头:“手都凉成这样了,还逞什么强。”
他想将青年抱起,花时挣扎得厉害,他趴着,双手紧紧抓住身前的栏杆不放,固执得出奇:“我说了不回屋,别管我。”
楚东琅有些火了,他反复试了几次,确定花时无论如何不愿回房,便也不再劝他,恶狠狠地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好好的,这是又发什么疯了?”
花时吸了一口气,他睁开眼睛,没回头看他,只是冷冷地道:“你管我发什么疯呢。”
楚东琅放在他腰间的手用力捏了一下,这是青年的敏感点,花时忍不住抖了一下,楚东琅就着这样环抱他的姿势去亲吻他的脸颊,放软了声音道:“我不管你管谁呢,几天不盯着,连饭也不好好吃了。”
花时没说话。风将他散落在鬓边的几缕青丝吹起来,楚东琅替他将散落的头发别好,将他的脸微微扳过来,清晰地看见他的侧脸比之前几天消瘦了许多,他心一紧,问道:“可是谁惹你了?”他想起前几天的事,猜测道:“可是长乐长平……你若是不顺眼……”
花时打断他的话:“不是。不相干。”
“那是饭菜不合口味?我府里有一个厨子……”话未说完,花时便回了一句“没有”,拒绝了他将厨子送来的提议,楚东琅又问了几次,没得到答案,他叹了口气:“祖宗,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到底是怎么了?”
花时摇了摇头,坐起来,身子后仰,靠在楚东琅胸前,轻声道:“只是没有胃口。”
楚东琅抓住他的手,握在掌心摩挲:“我叫人从如意斋送一桌吃食过来,待会你陪我用。”
青年纤细白皙的手被他稳稳包住,不断地摩擦着,不一会儿便将他手上的凉意驱散了,花时任他握了一会儿,突然反手将他抓住,将手指放进他指缝里,十指相扣。
楚东琅在他脖子上舔了舔,又惹来青年一阵战栗,才满意地问道:“这几天想我了吗?”
花时道:“想你做什么。”
楚东琅嘴唇在青年柔软的后颈上游移着,看着白皙肌肤染上诱人的绯红色,耳边青年的呼吸微微急促了起来,男人不紧不慢地一路向上,在花时耳边吹了一口气:“你说做什么?”
绯红色从后颈漫上青年的耳根,粉嫩的耳垂润泽如珠,楚东琅一口含住,在唇齿间细细啃啮。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