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驶达了对于宫雀来说曾经熟悉的地方,别墅后面是一大片空地,还有一架直升飞机停靠着。
宫雀后知后觉自己从一个火坑跳进了另一个火坑,这里和史密斯的小岛一样,都是隔绝人烟的地带。
温先生和驾驶员告别后,一路绕行到前门,在直升飞机飞走后,温先生扯下了宫雀身上床单,扔在了路边。
“还记得这里吗?”温先生踩在了那棵大树下,程亮的皮鞋发出清脆的脚步声。
宫雀的身体有一瞬间地僵硬,不明白为何温先生还要特地问这么一遭,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回应,动作细微,不仔细盯着几乎看不出来。
“走吧。”温先生似乎也就随口一问,他从口袋里拿出香烟点上,直接往大门走,风吹开白烟迷了宫雀一脸。
宫雀看了那件被扔着的床单,感觉自己也像它一样被随意作贱糟蹋。
温先生目不斜视一副不可能捡回来的样子向前走。
宫雀的神经蓦然紧绷了起来,烟草香味呛鼻钻进嗅觉里,他畏畏缩缩跟着往前走,因为太久没有直立起来,宫雀双腿弯曲艰难地跟在后头,几乎是连滚带爬踉跄地走进房子里。
回忆接踵而至,熟悉的场景让他觉得眩晕,那些场景像是重现了一般,历历在目。
温先生并没有多看他几眼,现在没有了命令和安排,宫雀不过是意外的产物,全凭他的心情处置。
他熟练地从门口提起送来的物资,走进厨房里洗净土豆削皮。
宫雀堪堪踏进,远处传来水流的声音,让他想起那天被摁在水中,鼻子里的水呛进了咽喉里,咕噜咕噜喝上了一大口的水,自来水消毒后涩涩的味道还在铭记在心。
窒息的感觉让他更加恐惧死亡,脑海里闪过一张张年轻面孔,仿佛自己就将成为下一个埋葬品。
宫雀捂着心口靠着墙壁一点一点坐了下来。
太可怕了……我不想死……谁来……谁来救救我……
[我在。]宫雀脑海里响起另一个声音,像是有了依靠一样,他停下了抽搐,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最后慢慢凝起焦距。
他抬手捂住整张脸勾起嘴角笑了下,放下手时又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样貌。
“叮。”烤箱烘烤到点的声音响起,清脆的声响把一脑子脱缰野马般的思维打断。
宫雀顺着声音响起的方向望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他慢慢挪动到了厨房门口,跪坐在地上,头依靠在推拉门上,一脸无辜,乖巧得不得了,吴侬软语道:“主人。”
温先生正拿着刀将被保鲜膜裹紧压实的牛rou块切成片,他浑然天成的气场不似在切rou,倒像是在进行严谨的实验,有条不紊地运转着,案板上干干净净,每一刀都仿佛经历过Jing密的运算,切好的牛rou整整齐齐码在盘子里。
听到声音,温先生没有回头,只是将保鲜膜拆掉,将片片牛rou摆盘放上烤好的土豆,撒上芝士碎,淋上层酱汁,把盘子端进烤箱中重新定时,这才洗净手侧过身子看着他。
宫雀被晾在一旁长时间的等待也不见退缩,保持着他原来的动作静静等待着。
“你是谁?”温先生浅灰色瞳孔冰冷没有任何温度,带着水渍的手指捏着宫雀的下巴让他的头仰得更高,视线和自己平视。
“我是你的Sparrow。”宫雀尾音说得又快又轻,带着上挑的音调,像羽毛挠过人的心尖。
Sparrow是麻雀英文,是温先生给他取过的一个名字。
麻雀虽小,五毒俱全。
温先生看着宫雀的眼睛没有说话,看着这个毫不相符的性格的人。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温先生在观察他,思绪飞速运转思考着,同样,宫雀也看着他,想着下一步的动作。
在白炽灯的照射下,宫雀身上肆虐的痕迹清晰可见,灼烧和鞭打产生的印记淡化成粉色布满了全身,让人充满施虐欲望,想要再为他添上一笔浓墨重彩。
终于,宫雀打破了僵硬的局面。
他一手扶在大理石的灶台上,被迫仰起头颅,眉毛一皱,垂成八字,杏眼下压,抿起嘴唇,委屈得不行,“主人。”
像是在控诉温先生的不理睬,拉长了尾音带着撩拨。
宫雀高高扬起头部,露出了漂亮的脖颈,青色的血脉在白晢纤细的脖颈上蔓延,温先生松开钳住他下巴的手,摩挲着他的脖子,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可以被拧断。
宫雀任由他的动作,眼眶却开始蓄泪,抬高头让眼泪不至于流了下来,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摆出活脱脱被欺负得哭了的样子。
因为宫雀跪坐在地上,温先生弯腰做着这些动作,他气宇轩昂的背脊倾了下来,在宫雀身上投下了Yin影,给宫雀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温先生指腹沿着胸前的道道红痕的轨迹描绘着,终于开口道,“这是怎么弄的?”
“烫的。打的。”宫雀似乎又回到了原本的样子,Jing简了语言有些害怕,喏喏地回答着。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