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车之鉴,青华大帝决定随时伴他身侧,以防任何突发事件。
天天对着讨厌的人,心情实在美不起来。
最让他龙心大不悦的是,他不但要跟在自己身边,还强制性地握住自己的手。
先前尚能轻易挣脱,现在那只小手在他掌心里,是一丝都动不得。
心中埋怨之际,突闻一人厉声喝问:“你明知这屋内闹鬼,竟胆敢租给我?!”
“瞧您这话说的,我当初明明警告过绝不能开启,您不听劝,出事了您倒赖我头上了?”那人也不是省油的料,轻松就堵住了回去。
“你……”他一时说不出话来,自知理亏仍不肯认输:“简而言之,租金你别指望我会付。”
“啧!你这是想白住吗?!”那人撩起袖子,准备要干些什么,却被背后灼热的视线引去了注意力。
何止身后,他转过头才发现四周有人正朝他俩议论纷纷,而似乎对方也察觉了。
两人尴尬地相顾无言好一会儿后,对方率先打破沉默。
“今天这事就先搁着,我日后再找你算这笔账。”撂下这话,他重重地踩踏地面,气呼呼地远去。
当事人不在,戏便没法看了,议论者随着重新各自忙碌,除了由始至终一直站在此地的人。
显眼得让他无法忽视:“你们怎么还不走?”
正眼瞧他,方知他非但容貌不俗,还英气逼人。世人常言,今生的因必有前世的果,又有人道相有妍蚩,全凭心念。
若前世心好,今世定生就花容月貌,但仅是前世心好,尚且不足。
纵是个人间尤物,如他心有邪念,作恶多端,那他的倾城之容必会逐渐衰败,最后成了个癞头蛤蟆。
想必此人前生定是个风流人物,只不知何以今世的他甘于当个普通百姓。
青华大帝笑了笑:“有些事想指教,不知阁下何姓何名?”
“叫我阿澄就好。”
何止身份,连名字都十分不起眼。只要在人群里随口一唤,即有数人回头答应。
“这位公子又该怎么称呼?”人虽普通,但气度不凡,谈吐文雅,两者实乃配合得当。
“在下乙华。”青华大帝非常随意地自法号内挑了两个字充作名字,知道他下一个疑问,又接着道:“我儿子叫小燕。”
由此可见,青华大帝俨然把心月狐当成了亲生子,而这仅在心月狐年幼时。
“幸会幸会。”礼貌性地抱拳寒暄后,便切入正题。
“方才所提的闹鬼一事,可否细细说与我听?”
阿澄稍作片刻迟疑,才勉为其难道:“何尝不可。”
话说昔时,盛传某块墓地里陪葬着宝物,道是千金难买,唯他拥有,遂引来盗墓者,怎知将腐尸翻来覆去仍遍寻不着,仅它身侧剑匣看似较有价值,故而盗墓者取了去,再寻鉴定师做鉴定。
骇然发现此剑匣果真不是寻常物,乃寒玉所制,Jing雕上古瑞兽,左右各一只,大张着嘴,状似争夺剑匣中央琉璃珠。
据史书记载,剑匣为先帝恩赐之物,属当朝骠骑将军所有,其剑剑身锋利无比,能砍千斤重石,直刺十面铁盾。
如此稀罕,怎不让人心动?于是乎,两人如饥似渴地掀开剑匣。
待得盖子全开,就被森冷寒芒所憾,直叹不愧为稀世珍宝,即便尘封百世仍锐气不减。
一团迷雾随着自剑匣内流泄,初时不甚在意,后来朦胧雾气变得清晰并凝成人形,两人方大吃一惊。
未等它化成实体,他俩急速逃出店铺,只余它迷茫地打量四周,直至成型。
再后来,他们壮大胆子,取符纸回去时,那团雾连同剑匣消失不见了。
自此以后,常有人在夜里见一男子抱着剑匣在街上游走。
他长发半束,着素白锦袍,乍一看与常人无异,再一细看,便会吓得变貌失色。
只见他面无润色,裙下悬空,脚不沾地,当真叫人又惊又怵。
“他啊,生得那叫一个俊。若非如此,该能迷倒无数深闺小姐。”
阿澄这一说,倒引起了青华大帝和心月狐的好奇心。在好奇心驱使下,青华大帝发问了。“不知这是口传自他人,抑或你自己所认为?”
“啊?”一时对他这疑问摸不着头绪,反射性地发出了单音,拖长并扬起了韵尾。
理清以后,他又发出同个音节,只不过不再拉长韵音。
“啊,是我自己说的。”
不同于常人,对那只孤魂的印象竟非害怕,而是觉得他长得好看。这是否表示,在他心目中,那只孤魂的存在到底有些特别的?
青华大帝握住那两只纤细的小手腕,拿捏好力道,勉强制住了一直在他腿上挣扎的心月狐。
本来心月狐是同他们一样坐在椅子上的,但他的头未能完全露出桌面,青华大帝以此为由,抱起他坐在自己腿上。
“你的孩子有些任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