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走了绳后,夏礼便一直挂心着夫主口中的惩罚,心里揣揣了几天。好在之后的几天纪泽宇并未提及如何惩罚自己,夏礼便渐渐有些放下心来,该吃吃该睡睡,甚至把自己喂胖了几斤。
然而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一日纪泽宇回家,直接把在门口等候的夏礼扛到了肩上,带到了调教室。
夏礼跪在调教室的软毯上,发现调教室中并没有出现什么新的大件的调教用品,面对着未知的恐惧,心里更是不安了起来。夫主这是要怎么惩罚自己呢?过一会,他垂着头,不安地嗅了嗅,只觉得空气中出现了中烧铁的味道。
一抬头,果然对上了纪泽宇那张俊秀的脸。纪泽宇蹲下身来,与他平视。“夏礼,”夫主有什么重大事件与他商量,一贯都是唤他名字,不是有些亲呢意味的夫人与阿礼,也不是带有情色意味的,让他被折辱的说不出口的名字。夏礼眼睛亮晶晶的,等着夫主说完他的话。
“你愿意在身上留下我的标记吗?不是那种给家奴留的族徽标记,是刻我的名字。你好好想想”说罢,纪泽宇便站起身离开了,给夏礼留下了充分的自我思考时间。
此时跪坐的夏礼,却满心满意只有我愿意,几乎比得上纪泽宇求婚时他回答的诚意。律法规定,在身上刻上伴侣的名字,就意味着身心的归属,若是伴侣间互相刻字,那便是两人一生都忠于彼此,相伴相爱,将来要并骨合葬的意思。夏礼不敢奢求夫主在身上也留下自己的名字,但却愿意献上自己的一切。
几乎是纪泽宇刚回来,夏礼便狂喜着点了头。纪泽宇像是并不意外他的决定,只是慢悠悠,一边准备着烙刻的红铁,一边跟夏礼说话:
“人家娶了男妻之后,要求的是一辈子的从属与顺从。
“你看我平日待你好,但我要的更多,夏礼。我要的不仅是你的从属,我还要你的心。”
纪泽宇拿着红铁,渐渐走近了,他说,“你记住今天我给你的疼,我保证,我往后给你的爱,比这个多。”说罢不顾夏礼微微颤抖的身体,缓慢而又坚定的把烙铁烙在了夏礼心口的位置。
是真的很疼啊。夏礼在晕过去之前这么想,他几乎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只感觉在浑噩中脸上和唇上一直有一下一下的轻柔的触碰。
等他再度醒来,胸口处便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宇”。他觉得自己仿佛是迷路的小动物终于有了归属,满心满意都是被夫主打上了标记的甜蜜。夏礼仿佛被夫主施了咒,每天心里都只想着夫主,再容不下什么旁人。
这就够了。夏礼时常这么跟自己说。夫主体贴,疼爱自己,你还想要什么呢?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一次纪泽宇醉酒归家之后。那天的纪泽宇一改平日里成熟温柔的模样,像个粘着喜欢的人的小孩一般,牢牢的抱住夏礼,把头埋在他肩侧,不让任何人碰他。夏礼假装没看到下人们低头暗笑的样子,云淡风轻地吩咐侍女们去打洗澡水,准备浴缸。等到屏退了所有下人,他才摸摸红透了的脸,心想幸好自己戴了面纱,不然定要丢人了。
夏礼一边给夫主宽衣,一边絮叨着跟夫主低语。因着今日纪泽宇醉的狠了,失了神志,许多话夏礼便也敢说了。看着自己爱人喝醉酒却只想着回家霸在自己身边的模样,夏礼不禁脱口而出:“夫主只有我一个好不好?”夏礼微微回神,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禁暗暗庆幸此时没有旁人听去自己这幻想,不然定要笑自己痴人说梦。自己与纪泽宇成亲已两年了,一直没能有孩子,如果还是迟迟不能有孕,只怕会有不知多少妙龄女子挤破了头想进纪府。而纪泽宇,如果被族中长老逼迫纳妾,怕也是不得不为之。而自己,虽然是纪泽宇的正妻,但实际上男妻嫁了人便绝对从属于夫主,若是纪泽宇真要纳妾,他也不得阻拦。
夏礼越想越黯然,胡乱的给夫主宽了衣。等到他帮纪泽宇脱下内衫时,却微微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只见纪泽宇心口处,牢牢地雄踞着一个“礼”字,字体早有磨损褪色,似乎像是几年前的刻字。因为这两年来每次二人坦诚相待自己都被折腾的无力注意其他,事后也是夫主为自己清洁,夏礼竟从未看见过这刻字。
此时他颤抖的摸上这字,只觉得自己美梦忽然成真。原来,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到老的诺言,纪泽宇早已许诺过。
原来,他们两人之间,竟是纪泽宇先交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