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也不会同周遭将士提不合理的要求,没有随意惩罚饭菜不合胃口的厨子,甚至在人前她也不会故意折腾他的。旁人眼中他们就算不够恩爱,也称得上相敬如宾,不过秦子墨倒是清楚,她并非顾及他的感受,她在乎的是她自己、是皇室的颜面。
这女人傲是真的傲,蛮横起来也是真的不讲理,只可惜对着秦子墨她只有疏离和憎恶。毕竟秦子墨并非她自己挑选的夫婿,他是贵妃娘娘送给她的,就在少将军请命离开京城之后,就算秦子墨如何否认他与贵妃的关系,在她眼中他都只是个贪图富贵和权势,与贵妃娘娘串通好了,处处给她添堵的小人罢了……
越是往北走,道路便原是难行,积雪堆满山道,满载着物资的车队即便有心赶路,也因为路滑道阻被迫走走停停。进来几日入夜之后都是在山林中安营扎寨,条件简陋的一塌糊涂,殿下的面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秦大人……殿下从今早起便没吃东西,可畏寒的紧一个劲让奴婢加炭,奴婢想找人来看看她却说不要紧,还不许奴婢跟人提……”因着年末皇宫里事务繁忙的缘故,殿下将能干的侍女都留在了京城,现在跟着昭阳的彩环服侍她没多久,摸不清殿下的脾气又有些怕她,于是遇事便会来找驸马。
秦子墨看了一眼殿下那架亮了烛火的马车,放轻松了语气安慰彩环:“应当没什么大事,彩环你去让随行的厨子拿些黄糖煮了,我去看看。”
“你进来做什么?”秦子墨进车的时候昭阳正缩在狐裘里,但她显然没睡,他还没开口她便醒了,挑着眉毛问他。因着不想见他的理由,早些时候殿下已经把他赶下了车,他这段路都是同那些粮草挤在一起的。
秦子墨倒是习惯了她的脸色,他挪到昭阳身边,将一个灌了热水的皮囊递给她:“捂着腰会舒服些。”
昭阳狐疑看他一眼,手没从袖子里伸出来,只是在猜他想做什么。
秦子墨叹了口气:“彩环说你不舒服,可你又不让人知道,我算算日子是癸水来了吧。”
昭阳狠狠瞪他一眼:“……这事……你倒是清楚。”大约是他的错觉,她吼他的时候脸颊都有些发红。
秦子墨苦笑一下,什么也没解释。他也没刻意去关心这些,可他们在同一屋檐下三年了,有些事就算不想在意也很难不知道的。他将水囊放在昭阳膝上:“往后还剩下七日的路程,这里不比京城,殿下你要多保重自己。”
昭阳狠狠将水囊往狐裘里一塞:“多嘴!”她没半点感激他,只觉得这人多事。
秦子墨退开两步和昭阳隔出些距离:“彩环等会儿将黄糖水送来,不是宫里那些红糖枣茶,但你一天没吃东西,喝完了再睡。”
“彩环这丫头真是……”昭阳小声抱怨,她随性的挥了挥手,是让他快点走的意思。
秦子墨却在听见她的自言自语时停了脚步转回头:“彩环也是好心,殿下别为难下人啊。”
“本宫知道。”昭阳眉心拧出皱痕,语气有些不耐:“连父皇都不会对本宫说教,你同京城那些觊觎本宫身份的纨绔也没多大区别,不过是这种张脸生的巧了,你就算娶了本宫、成了驸马,也不过只是本宫的家奴,别总摆出一副为本宫好的模样教育本宫。”
这话说的极为刺耳,饶是秦子墨脾气再好,也是听得手腕一抖,他泛白的嘴唇抖了抖,但还是没说出什么反驳或抱怨的话,只转身要离开。
“殿下,驸马……”一名面熟的兵士捧着碗挨近马车,他只掀了车帘将糖水递给秦子墨,不敢抬头直视公主殿下;“回大人,彩环姑娘方才不慎烫伤了手。”
“……”秦子墨用手小心掂着发烫的瓷碗,一时间退出去也不是,靠近昭阳也不是,只能讪讪对兵士说了句:“你先退下吧。”
“一个下人你也这么纵着。”待到马车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昭阳没好气的说:“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宫将水端来。啧,这帮下人一个个都是靠不住的。”
“那该不是因为他们都怕你。”秦子墨小声嘟囔一句。
“敬畏本宫是应该的。”昭阳乜他一眼,撑着身旁的软垫坐直了身子。
秦子墨自然不会同她争辩什么:“是……”只是他拉长了尾音,明显是不服气的样子。
“你……”昭阳开口便要训斥他。
秦子墨便眼疾手快的盛了一勺碗里的糖汁,递到她嘴唇底下堵了她的话:“殿下将这些趁热喝了吧。但这些是赈灾用的糖,自然比不上宫里的,你别为难下人。”他想了想补充一句。
昭阳看了看勺里颜色不正的黄糖,又挑起眼睛瞪了一眼自己的驸马,他贴着勺边小心吹了两口,然后认命的将糖水喂给她,这举动让昭阳将怼他的话咽了回去,她只抿了一口眉心便拧出个疙瘩:“一股焦味。”
“喝完就不那么难受了。”秦子墨就像没听见她的抱怨似的柔声哄道。
马车两个人都不说话了,一时气氛静的有些尴尬,不过对于他们夫妻而言,这种情况再正常不过。先不说两人是否有共同的话题,相投的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