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刚想去外面接电话,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去看谢钦。
小孩一直在看着他。
蒋严欲没犹豫,坐回了沙发。
“喂!?”蒋尉终使劲嚎:“哥你那边太吵了听不清!”
“不吵。”
“...”
“爸让你后天回深圳,说要跟你谈点事儿!”
“没空。”
“别啊!又不一定是坏事儿!”蒋尉终嚎得喉咙疼,咳嗽两声说:“都快十年了他还能没消气?哥,老头子叫你回去其实就是给他自己找个台阶下,自个儿憋不住了,想跟你和好。”
“嗯,知道了。”
蒋严欲没再多说,挂断电话,脸色愈发冷淡,笑意也慢慢散了。
蒋尉终还年轻,看事太浅,爸叫他回去目的绝对不止和好,蒋严欲有预感,老头子可能要借“为你好”的理由,强塞给他一些他不想要的东西。
四年前华洲为了洗刷负面新闻,对外谎称他已婚的时候,蒋严欲就觉得是老头在背后搞小动作,前两天他跟谢钦在不夜城闹的那些事,八成被老头知道了。
倒也不是在场的兄弟出卖他,老头亲自给他们一个个打电话盘问,拿长辈身份施压,那帮小年轻紧张得找不着北,这个嘴瓢,那个结巴,互相说法对不上,一下子就全套出来了。
蒋严欲24岁的时候跟父母出柜,接着断绝关系,到现在已经十年了,除了母亲去世的时候回过一次家之外,他和家里人没有其他任何联系。
“困吗。”
谢钦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台的,换了件衣服偷偷坐在蒋严欲身后,捏一把他的脖子。
“你困吗。”蒋严欲反问。
“不。”
“嗯,那我也不。”
谢钦哦了一声,两只胳膊伸过蒋严欲的肩,手很不老实地摸到了喉结上。男人最脆弱的部位,一是蛋,二是喉结。
“你试试。”蒋严欲淡淡一句,声音里不带任何情绪。
“给玩?”谢钦试探性地往下按了按。
讲真,换成别人,比如孙洋,谢钦早给他喉结来一拳了,但蒋严欲攻击力甩孙洋一个太平洋,谢钦不想自己有生命危险。
“给玩。”蒋严欲说。
谢钦又哦了一声,伸头绕过他的肩膀,嘴唇贴上喉结,探出舌尖舔了舔。
刚想缩回头,下巴突然被一只手掐住,脸卡在半空,动不了。
“让你玩这儿,”蒋严欲指着喉结,滚动一下,Yin沉沉道:“没让你玩火。”
谢钦由着他掐自己下巴,趴到他耳边说:“叫声爸爸给我听。”
“谢钦,”蒋严欲偏头对视上他的眼睛,冷笑:“等会多想想,晚上怎么过吧。”
“啧。”。
谢钦看着他,挺想现在就当场把他按地上怼一顿,蒋严欲越横他越来劲,谢钦喜欢玩硬碰硬这一套,能把他全身征服欲都刺激出来,不把蒋严欲揍趴下他憋得慌。
回家的时候是凌晨三点,蒋严欲吃完饭就去书房办公了,谢钦瘫在沙发里,懒懒散散,滑手机玩。
他唱情歌的视频刚被人上传到微博,铺天盖的营销号就开始刷屏宣传了,谢钦脑门蹿起一股火,给电台打过去一个电话。
“钱多没地儿花?”他上来一句劈头盖脸,“别他妈买了。”
“上头买的热搜和营销号,我们就雇了点水军,”对面压低声音说:“台长好像打算把你卖了。”
“所以。”
“所以这不在给你造热度吗!前天就有个搞商演的说唱厂牌看中你了,想把你签过去给他们带带人气。”
“我跟你们合同没到期。”
“没事,你合同违约金他们都包了,现在就是签约费的事有点难办,台长出的价太高,他们还在考虑。”
“哦。”谢钦没什么兴趣地挂断了电话。
在哪都无所谓,能捞到钱才是最重要的,只是从网络电台变成现实演出而已,他一个人对着摄像头和酒吧唱腻了,换个大台子和一帮rapper搁上边蹦迪,挺好的,热闹。
不过他这脸打得也是真够随意的,以前谢钦觉得兴趣变成职业之后就不叫兴趣了,叫捞钱工具,这才过去多久他就向现实低头了,和社会上的多数人一样拜倒在金钱脚下,心甘情愿地跪舔。
蒋严欲处理完工作就去洗澡了,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全身只有腰间围了条浴巾,宽肩窄腰腹肌长腿一览无遗。
他嘴上叼着根烟,一边低头点火,一边含糊不清地对谢钦说:“去洗澡。”
“不想做,”谢钦打了个哈欠,“累。”
说完,屋里一下子安静。
五秒过去。
蒋严欲一声闷笑,手指弹了弹烟灰,看傻子似的看着谢钦。
谢钦反应过来,脸一沉。
他想歪了,蒋严欲没那方面的意思,是他自己满脑子黄色废料,听见洗澡就想到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