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许一一松口看医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答应回s市更多是因为要给李星冉当伴娘,她得先习惯,习惯面对让自己不舒服的环境。
许一一这小半辈子从不觉得对不起谁,真要掰扯掰扯,唯一觉得亏心的就是李星冉了,为了重要的人,人总要做出点牺牲。
可答应看医生,却是真的打算往前走了,睁着眼睛看清前路的往前走。
剖开过往,她的亲情,友情,爱情都让她对这个城市惧怕又向往,见识过美好,也坠入过黑暗,面对那些血淋淋的过去,经历过自是懂得揭开伤口有多痛。
她可以原谅傅非衍,是因为她爱他,可是真要走下去好像又不是只有爱就可以。
原谅是一回事,她可以选择性忘记,日子照样可以过下去,可面对又是一回事,那些过去就像一颗智齿,不发作时完全无害,一发作起来轻则红肿发炎,重则烂牙伤髓,终归得拔了才能一劳永逸。
傅非衍在努力平复那些伤害,他给了她好多好多爱,拽着她往前走,或许得过且过也不失为一种活法,许一一却想试试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放下,智齿拔了,她就真的好了。
医生约上了,就等着许一一调整调整就可以正式面诊了,未来有了规划,两个人的小日子过得也规律了起来。
饿了会有各式各样的食物投喂,累了会有傅非衍踏实的怀抱,困了就缩在2米大床的一侧,总会有一只手寻着褶儿把她拉进怀里,傅非衍好像把大多数的时间都花在了她身上。
像是有了心灵感应,需要他的话还没说出口,下一秒他就出现在面前。
像专属于许一一的哆啦A梦一样。
哆啦A梦傅把海外的业务丢了出去,找了专门的人打理,生活重心重新移回国内。
7年前为了许一一出国,7年后又为了许一一毫不犹豫地选择回来,好像没有什么是不能割舍的。沈念骐说他恋爱脑,为了许一一工作都不要了,傅非衍倒是无所谓,他的世界好像只有许一一以及许一一以外的一切,权衡利弊不存在,随他们怎么说,许一一不爱出门,他就干脆把工作带回了家,连公司也不去了。
在家里,两人一人占据书房办公,一人盘踞餐桌画画,互不打扰,坐在书房开着门,时不时看老太跟许一一开着视频远程看似监控实则就是唠嗑的你来我往,老太说担心她玩物丧志,艺术家靠的都是手上功夫,三天不练手生,但许一一一画起来根本就沉进去了,时常认真得能废寝忘食,一画就好几个小时,从白天能画到天黑。
老太严苛,会时不时在她创作思路走偏的时候拉一拉,再骂几句让她去喝口水,起来动一动,许一一乐得听她唠叨,却不算听话,总是惹得老太发火,再欠骂的在镜头前撒娇卖萌看老太对她无可奈何。
傅非衍总是时不时出来看一看,看她笑,看她娇,看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忘我的创作,想坐她旁边又怕打扰,就想方设法的找事做,磨个颜料,倒杯水,揉揉肩,鞍前马后的讨着嫌。
他们会时不时在四目交缠的时候接个吻,在欲火焚身的时候做个爱,不拘时间地点,兴起而至,尽兴则止。
…………
蜗居在家的日子过得飞快,这普普通通的日子在这200多平的公寓里硬是给过成了世外桃源的感觉。
今天是第一次看医生的日子,许一一想自己去,却被傅非衍一口拒绝,看着许一一战战兢兢地走进诊室,门关上了,他很担心却意外的没有在门口等着,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就有护士来引着去了顶楼的vip病房。
“她这样多久了?”
隔着玻璃看着病房内的女人,傅非衍没来由的有点烟瘾犯了。
“3年多了,刚送过来的时候患者已经开始出现轻度的意识紊乱,并伴随攻击倾向,我们尝试进行心理干预配合药物控制,但收效不大,一看到护工甚至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她就会失控。”
医生翻了翻病例,面色凝重的问:“她是不是有亲人叫许一一?”看着傅非衍不太好的神色解释道:“因为患者目前完全处于自我封闭状态,心理干预无从下手,或许这个许一一能是一个切入点……”
“不可能。”傅非衍打断了医生的话,面无表情的说:“让她活着就够了,她的健康不是我衡量你们工作是否称职的标准。”
“那……”医生还准备说点什么,傅非衍看着手机皱了眉,一扬手示意医生不要说话,几步走到走廊往下看,一辆黑色白牌的车停在楼下。
许一一扶着门走出诊室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外面下雨了,她擦了擦额角的汗对着手机整理了稍显凌乱的头发。
这是一个私立医院,傅非衍给她约的医生是个德籍白人医生,酷飒酷飒的,不似人们认知里的形象,一头白金色短发,戴着副眼镜,欧式眉眼深邃,看起来就让人莫名的信服她的专业,可心理诊疗不是一件易事,2个小时,明明只是聊聊,却让她Jing疲力竭,习惯性回避一些问题在专业人士面前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她跟医生聊着她狗